“钟主任，周一你上班吗？我能不能直接来找你。”季青深吸一口气。
“我要去北京参加一个脑科方面的学术研讨会，今晚的飞机，刚才正在家收拾行李呢，接到叶先生的电话就马上来了医院。”钟主任抬手看了看腕表，“我得赶去机场了，季小姐，我这次去北京多则半月，少则十天，如果你想尽快检查的话，我可以介绍我们医院其他的脑科专家给你。”
“钟主任，不用了，我可以等你回来。”季青对这位沉稳干练的脑科专家有种莫名的信任，很客气地说，“你赶着去机场，我就不耽误你了，再见。”
走出主任办公室，叶昕伸手搭在季青肩上：“青青，你别着急上火，刚才钟主任不是说了吗？还没有最后确诊呢，说不定是虚惊一场。”
“我也是这么想的。”季青笑了笑。
见季青脸色如常，叶昕松了一口气，手滑到季青后腰狠捏了一把，惊呼，“小妮子长肉了嘛，小心成水桶腰了。”
“长胖点不好吗？证明我身心愉悦嘛。”的确，和吴昊捅破那层窗户纸后，季青的饭量与日俱增，体重也蹭蹭地往上涨。
“对了，我们去外科病房看看那个叶——叶先生吧，他毕竟帮了咱们。”叶昕斜乜季青一眼，“老实交待吧，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海天国际中国大区的ceo，我是合作公司的小设计师，你说是什么关系？”
“不说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她耸耸肩。
围在叶昕身边的男人多得是有权有势的，所以对叶南城，她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
叶南城在一间单独的病房里输液，魏辰东见到她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青青，你脑部ct结果出来了吧？”
“钟主任今晚的飞机去北京开会，ct报告要等她回来。”季青笑着说。
倚靠在床头的叶南城闻言皱了皱眉，斜斜地睥着季青却没有说话。
叶昕用手肘碰了碰季青，拉着她走了过去，笑吟吟地说：“叶先生，多亏你今晚英雄救美，否则我和青青就惨了。”
“客气了。”叶南城语气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钉在季青脸上的目光收了回去。
“你俩怎么会在崔志浩的包厢里？”魏辰东问。
“今晚——是我连累了青青。”叶昕苍白着一张脸，神情沮丧，“平时我都不沾这些人的，今晚被鬼迷了心窍，跟着他进了包厢。”
“今晚算是你们俩运气好，我正巧也在俱乐部，青青跑出包厢喊救命，我还不敢确定是她，马上给南城打了电话。”魏辰东又转过脸去问叶南城，“南城，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好像说你在南山，怎么这么快就赶到了？”
“车开得快。”叶南城轻描淡写地说。
“是够快的，速度可以和火箭比了。”魏辰东笑着揶揄道，“超速肯定被拍照了吧？你等着罚款扣分吧，搞不好驾照也得重新考。”
“乌鸦嘴。”叶南城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两个男人一问一答，季青和叶昕根本插不上话。
眼波一转，发现输液器滴药的速度极快，忙走过去帮他调慢了。
“你干嘛？”叶南城皱着眉问。
呵，好心当成驴肝肺。
“输太快了怕对你身体不好。”季青笑脸相迎，不与他计较。
“太慢了。”他颇不耐烦，对魏辰东说，“老魏，帮我调快点。”
魏辰东笑眯眯的，目光在季青和叶南城之间悠了悠：“青青也是为你的身体着想，你就从了吧。”
这话听起来太暧昧，季青的脸微微发烫，忙低下头盯着脚尖。
“你们走吧，老魏在这儿就行了。”叶南城很冷淡地说。
有人下逐客令了，季青只好领命，可就这样走了，又觉得自个不厚道，于是细软着嗓子问：“叶总，你今晚留在医院还是回家？”
“回家。”
“那算了，我以为你会住院，准备明早煲汤给你送过来。”
“你可以送到南城家里去啊。”魏辰东提醒季青。
这个魏辰东，要不要这么多事啊？季青可不想送到叶南城家里去，万一撞见米姿，她免不了又生误会。
“叶总您的意思呢？”季青客气一句。
“不用了，家里保姆回来了，你走吧。”他一脸厌弃，仿佛季青是他深恶痛绝的人。
热脸贴在他冷屁股上，季青讨了个没趣，说了声“那——叶总，魏总，我走了。”
“现在挺晚了，你们两个女孩子小心一点。”魏辰东点点头。
瞄了眼叶南城面无表情的冰块脸，季青拉着叶昕灰溜溜地离开了病房。
他为了她不惜和崔少那帮人大打出手，还光荣地负了伤，而刚才，冷着脸对她爱理不睬。
季青很怀疑，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是同一个男人吗？
天知道，他冲进包厢的那一瞬，季青觉得暗无天日的世界一下子光明了。
“青青，在想什么呢？”叶昕用手肘碰碰季青。
“瞎想。”季青还处在恍惚中。
“姓叶的挺喜欢你的。”
“刚才他怎么对我，你也看到了，喜欢我会拉长了脸和我说话？”季青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不喜欢你会为了你和崔少那帮人拼命？你当打架斗殴好玩呐？他早过了冲动的年纪。”
季青顿时哑口无言，顿了顿才说：“那个男人城府太深了，我看不懂，一会儿是赤道，一会儿是冰山，忽冷忽热让人受不了。”
“我还以为你和他有一腿呢。”
“如果有的话也是一夜情，没有情感交流的那一种。”
季青说的是大实话，叶昕反而以为季青在说笑，捏捏季青的脸蛋玩笑道：“如果你和他真有一夜情，那赶紧的发展成多夜情啊，这年头，找个皮相好性趣相投的床伴可比找老公还难呢。”
“色女。”季青“啐”她一口。
“装吧，你给我装吧，你啊，典型的闷骚。”她食指在季青脑门上一戳。
季青不客气地反击，拍了她屁股一巴掌。
估计是季青缠着纱布的样子太怪异，又或者是叶昕长得太艳丽了，一路有人对她们行注目礼，一个值班的小护士跑来不高兴地谴责她们：“医院呢，说话这么大声干嘛？”
她们说话很大声吗？正常音量好不好？电梯口几个讲电话的人声音比她们大多了。
懒得和小姑娘一般见识，季青和叶昕很配合地马上噤声，顺着楼梯下了楼。
刚坐进出租车，衣兜里的手机响了，以为会是吴昊，接通了嗲声嗲气地说：“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听筒里一片沉寂，季青“喂”了好几声才意识到不对，屏幕上显示的一连串阿拉伯数字季青隐隐记得是叶南城的手机号码。
这回糗大了，季青握住手机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是叶总吗？”
“是我。”他说。
“刚才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我一个朋友。”
“这几天你不用到公司来上班了。”他言简意赅。
“不行，我必须去公司，下个月你们集团的酒店会所招标，设计稿我还没有赶出来。”
“设计稿你可以在家做。”他非常强硬地下达命令。
“好吧，一切听从叶总安排。”季青再一次无奈地向强权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