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气息同时散去，随之，木偶身上耳朵，眼睛，还有血肉化的部位开始腐烂，变成腥臭的脓水样地上滴答。
“滴答……滴答……”
“呼……！”
滴答声中，有风吹进来，将房间极弥漫的腥臭味儿吹散些许。
杜杰跟着抬起头来，手插进口袋，姿态舒缓着转身，看向祁影。
“呕！呕！！”祁影跪坐在地上，正发出干呕声。
她的马尾已经有些叛乱，发丝落在地毯上，落在她微微湿润的脸颊上。
干呕了几分钟后，祁影才面色潮红着一点点的抬起头来，她目光散漫着，用十分脆弱的姿态面对杜杰。
片刻后，祁影带着哭腔道：“是我杀了她，是我！”
杜杰看着她的眼睛，举步往前，走到椅子旁边。
看着门口，杜杰轻声道：“我会跟祁总说，你需要一位心理医生。”
“我是一个坏人……我杀了她……我应该得到报应……我应该罪有应得……”祁影看着地面，呢喃着道。
杜杰低头，看向跪坐在地上的祁影。
目光闪动下，杜杰心里发出一声轻叹。
眨巴下眼睛，杜杰抬起手臂，从旁边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
又举步，走到祁影面前，缓缓蹲下。
看着祁影微微颤抖的目光，杜杰伸出拿着纸巾的手，动作轻柔着，杜杰帮祁影擦干眼角与脸上的泪痕。
面对祁影有些茫然的目光，杜杰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虚扶着她，冲她道：“起来吧。”
祁影面色茫然着从地上起来，由杜杰搀扶着坐在椅子上。
她不敢面对杜杰，仍低着头。
两只手不知所措着放在膝盖上揉搓自己的裙子，眼眸中蕴含着难以掩饰的不安与悲伤。
哽咽着，祁影涩声道：“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方才应该说的很清楚了，她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是她罪有应得。实际上，如果不是我再这里，死的就是你了。”杜杰眉尖轻蹙下，淡淡道。
“是我做出的选择。”祁影闭着眼睛道。
杜杰看向门口，深吸一口气吐出。
他忽然闭上眼睛，又睁开时，杜杰缓缓屈膝。
蹲在祁影面前，嘴角微翘，杜杰声音轻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仪式要完成，需要一条黑猫的内脏。而且，要信者亲手杀死那条黑猫，再把它的内脏放置在仪式需要的位置。”
“……”杜杰话落之后，房间里忽然静默，
静默持续了足足半炷香的时间，杜杰看到祁影的嘴角有一抹变化。
她的嘴角微翘，然后一点点抬起头来，若蓝琉璃一般的眼眸中流露处一抹笑意。
带着笑意，祁影轻声道：“表演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能配合我呢？”
杜杰并没有因祁影脸上诡异的笑容而产生情绪上的变化。
他仍神情淡漠着，看着祁影淡淡道：“你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坏人，不善良，也没邪恶到什么程度，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你的悲伤是真实的，自私也是真实的。”
祁影收敛自己脸上的笑容，目光变得冰冷。
半晌，她冷声道：“我不会暴露你的秘密，也不用你在管我！”
杜杰嘴角微翘，起身。
手臂抬起，落在祁影的头发上，揉弄一下，然后道：“还忘了一点，你是一个有些叛逆的家伙。”
……
两个小时后，杜杰坐上自己的车，从祁玉的家里离开。
十分钟前，看到楼上的情况，确认自己的女儿没事儿后祁玉并没有为难他，更没有让别人为难他。
甚至没有要一个解释跟答案。
在杜杰提出告辞后，便带着笑容送杜杰离开。
祁玉是一个商人，他很明白，有的时候真相并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只要自己的女儿没事儿，他就会无条件的站在杜杰一边。包括怎么处理楼上的东西，替杜杰收尾，他都已经有了打算。
杜杰坐在驾驶座上，离开之前又看了眼祁玉的背影跟祁影的侧脸。
他很确认，自己方才是一个合格的观众，观看了祁影的表演，顺便，得到了祁玉的友谊与感激。
嘴角微翘下，带着笑容，杜杰开车上路。
随着窗外的风景变化，时间随记忆流淌，来到当下。
杜杰看着前方的车流，目光沉凝疏离。
……
十分钟后，杜杰来到酒店门口，随即，看到凌瑶跟刘小飞的身影。
她们没有在自己的房间，竟然一直在楼下等他回来。
杜杰嘴角微抿，心头微动。
他很快停下车，打开车门，举步往前。
凌瑶跟刘小飞并没有朝他走过来，也许是矜持，也许是不安，她们仍站在原地，等杜杰走近她们。
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杜杰站在凌瑶跟刘小飞眼前。
目光在两张绝美的面容上流连。
凌瑶先开口，轻咬下唇后柔声道：“祁叔叔给我们打电话了，说你救了小影，要谢谢你呢！”
杜杰眨巴一下眼睛，抬起手臂，握住凌瑶柔嫩的手。
另一手落在凌瑶的发丝间，抚摸下凌瑶的脸颊。
在凌瑶面色微红时，杜杰轻声道：“跟他说不用客气，反正也不是因为他。”
凌瑶抬起手，握住他的手。
目光闪动一下，凌瑶问道：“你没事儿吧？没有受伤？”
杜杰忽然眉尖轻蹙，然后眯起眼睛。
他松开拉住凌瑶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脸痛楚的道：“哎呀！心口痛！要揉一揉才能好！”
凌瑶当然能看得出来他是玩笑，于是微嗔着拍打他一下：“别闹！”
杜杰趁机走抓住凌瑶的手。
俩人就这么互相牵着对方的手，又四目相对，酝酿出甜蜜的气息。
便在俩人的呼吸都微微灼热时。
“喂，喂，宠物医院吗？这里有人虐狗！对，特别不要脸，突破人类底线，违背道德的那种虐狗！我现在快不行了，你们赶紧来！”刘小飞拿出手机，冲手机轻喊。
闻声，杜杰跟凌瑶一起回头。
凌瑶挣扎一下，松开杜杰的手，然后走到刘小飞身边，抱起刘小飞的手臂。
嘴巴靠近刘小飞的耳朵，用撒娇的语气道：“小飞，我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