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行的。”方芷宁微微一笑，开始给白芸芸洗脑鸡汤，“有的人天生高贵，穿山寨礼服看上去也像真的，比如白小姐您。有的人没有您这样的高贵气质，就算穿上最最昂贵的礼服，看上去也只是个冒牌货而已，比方说那个尹星瞳！”
白芸芸听得心潮澎湃。
没错。五年前，她的确方方面面都比不上尹星瞳。可现在她已经在霍清夜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真金白银砸了不知多少，早就练出了非比寻常的眼光。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土气又愚蠢的小姑娘了。她当然比得过尹星瞳！
“说得对。”白芸芸用力点了点头，眼里闪过算计，拿过一条裙子塞给方芷宁，“既然如此，你就拿这件礼服去裁缝店，让裁缝秘密帮我改掉款式。到时候，我就说这条裙子是最新款！”
方芷宁接过裙子，不失时机地吹捧白芸芸：“白小姐，您真是太聪明了。这样一定行！”
白芸芸被方芷宁吹捧得一阵得意。
人就是这样。尽管她知道方芷宁说话的时候是净捡好听的说，也知道很多话在方芷宁口中只是说说而已。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喜欢听这些东西。
方芷宁小心地收起裙子，汇报白芸芸：“那白小姐，我先走了。”
白芸芸点头：“走吧。”
“好的，白小姐。”
方芷宁抿唇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她的背影很纤瘦，不怎么起眼。
而方芷宁的脸，和背影差不多，只称得上是清秀。至于美丽，是绝对说不上的。
这样的人，刚好可以待在她身边，成为她的陪衬……
白芸芸看着方芷宁即将离开的身影，忽然叫她：“你等等。”
“白小姐？”方芷宁回过头，有点疑惑，“怎么了？”
白芸芸仪态万方地站起来，问她：“你想不想，一直待在我身边，成为我的心腹？”
心腹？
这话说得，就好像白芸芸还有什么选择似的。
而且以白芸芸的人品，她怎么可能安心待在这里。说不定白芸芸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就直接把她卖了——就像当初出卖那个管家一样。
方芷宁在心底对白芸芸的提议嗤之以鼻。然而表面上，她还是装出惊喜的表情：“真的吗？白小姐，我，我有这个荣幸吗？”
“当然有。”白芸芸心底暗笑方芷宁没见过世面，表情却很温柔，“你这些天一直待在我身边，这就已经足够证明你的忠诚了。所以接下来，你就扶持我走下去吧。”
“好好好。”方芷宁连声答应，“白小姐，您真是太好了！”
“客气什么。”白芸芸自矜地笑了笑，“去把衣服送给裁缝吧。”
方芷宁感恩戴德、受宠若惊地走了。
走出白芸芸的房间，她的表情瞬间变得阴霾。
她向来心高气傲，怎么可能愿意久居人下。
尤其是，在白芸芸之下。
她费尽千辛万苦考进最高学府，不是为了让一个心里除了裙子就是争宠的女人，来主宰她人生的。
只是……
她现在，必须忍。
方芷宁咬了咬牙，打车出门，找到市区里一间颇有口碑的裁缝店，把礼服送了过去，又特地说明了要求。
“你放心。”那间裁缝店的客户，基本都是白芸芸这样的富裕阶层。面对白芸芸的要求，他们也是驾轻就熟了，“我们一定能把这件礼服改成另外的款式，保证让人耳目一新。”
方芷宁有点犹豫：“真的能行吗？”
裁缝笑笑。
她知道方芷宁的顾虑，索性拿出一个本子，本子上拍满了案例。
这些案例，都是礼服由旧改新的例子。
很好。
这家店，果然是靠谱的。
看过案例，方芷宁松了口气，又提出要求：“要改得雍容华贵一点，适合我们小姐的气质才行。我们小姐是特别贵气的人，不能把裙子改廉价了。”
裁缝笑容不改：“好的，没问题。”
方芷宁点点头，转身走了。
送走方芷宁，裁缝翻了个白眼，开始跟同事悄悄吐槽：“不就是一条裙子么，还改得雍容华贵。是人穿衣服，又不是衣服穿人。要是人的气质廉价，就算衣服再怎么贵，又有什么用？”
“哎呀。”同事是个年轻小姑娘，爱八卦得很。听见裁缝的抱怨，她失笑着摇头，“能送来旧礼服让我们修改的人，还能是什么富人。不都是买不起新礼服，才会来翻新旧款的么。”
“是啊。”裁缝撇撇嘴，“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勇气，居然说这样的人贵气……啧啧。顾客您好，请您这边来！”
看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羊绒大衣的女人，裁缝顿时满脸堆欢，又换上了最职业性的笑容。
大衣女人走过来，问她们：“你们这里，接受礼服翻新的业务吗？”
“接受的，当然接受。”裁缝猛点头，顺手扯过刚刚方芷宁送来的礼服在女人面前展示，“您看，这件礼服漂亮吗？这也是其他人送来让我们改的。”
女人看向那件礼服，眼里闪过深深的惊艳：“好漂亮的礼服。”
“是呀，确实很漂亮。可惜款式旧了。”裁缝笑盈盈地介绍，“这是克里斯丁·迪奥家前年的款式。所以这个客人，也是让我们来改一改款式来着。您看，这么漂亮的裙子，客人都放心交给我们修改。这也就说明，我们的手艺是没有问题的！”
女人听得动心。
她最终点了点头，把随身的一只纸盒递给裁缝：“好，那就拜托你们了。”
“不客气。”
裁缝接过盒子，脸上笑得开了花。
一晚上揽了两个大单子，谁都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可能是现在的尹星瞳。
深夜，高层公寓。
尹星瞳站在门口，无奈地问站在面前、面无表情的霍清夜：“霍清夜，你有事吗？”
霍清夜冷声问：“没事，就不能过来了吗？”
废话！
她和他有什么关系，好端端的，他过来干什么？
尹星瞳腹诽得不行，表面上又不好意思撕破脸皮，只能委婉地表达：“我没有这样说过。只是霍清夜，我有点累，现在已经很想睡觉了。所以如果你没事，是不是可以让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