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尹星瞳红了脸，声如蚊蚋地答应一声，转身快步跑掉了。
胡助理心情很好，笑眯眯地回到楼上，准备先处理半个小时的工作，再去接霍清夜。
反正霍清夜接受审讯的地方很近，去去就能回，是吧？
……
看守所里。
警员们把霍清夜带进一间询问室里，给他倒了杯水：“霍先生，不好意思，这次耽误您的时间了。”
“无碍。”霍清夜面无表情地摇头，“配合调查，是我应尽的义务。”
“您能这么想就好。”警察笑了笑，清清嗓子，问他，“那么，您是什么时候，知道周仑死亡的事情的？”
霍清夜蹙眉：“周仑？”
那是谁？
警察看出霍清夜的疑惑，解释：“哦，他就是之前炮制新闻，还把您的虚假新闻用技术手段固定在新闻网站上的人。”
霍清夜哦了一声：“今天，中午。”
“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员工谈话的时候，不小心听见的。”
“那您对这件事怎么看？”
霍清夜仍然面无表情：“我没有看法。”
警察敲打着键盘、记录笔录的手顿了顿，有点疑惑：“真的吗？”
“真的。”霍清夜冷声，“我不需要有看法。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您就不生气吗？”警察有些疑惑，“据我所知，这个人当初威胁了您，还害得您损失了几千万的资产……”
“不生气。”霍清夜淡淡说，“遇见一件事，首先要顾及的不是愤怒或者其他情绪，而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
警察点点头，试探着问：“那在您看来，杀掉这个黑客，算不算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霍清夜挑眉，嗤笑出声：“你是在开玩笑么？对我来说，只有解决掉新闻负面影响的方法，才叫解决方法。那个人就算做了再多的事情，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只躲在暗处的虫子罢了。我根本就没有必要理会他。”
这句话说得入情入理，也符合霍清夜的身份。
如果不是有如此胸襟，恐怕，霍清夜是不可能把事业做到这一步的。
警察嗯了一声，眼里多了几分对霍清夜的欣赏。
接下来，他又惯例问了霍清夜的行踪几句。
对于这些问题，霍清夜没有任何迟疑，全部对答如流。
反正这些天，他一直跟尹星瞳待在一起，踪迹根本就不需要隐瞒。
警察问完问题，又按照预防犯人说谎的方法，正正反反地问了好几遍同样的问题。每次霍清夜的回答都是毫不迟疑的，也没有一丝错漏。
这，是说了实话的表现。
事情到了这一步，霍清夜的嫌疑已经基本排除了。
警察站起来，跟霍清夜握了握手：“霍先生，感谢您的配合。”
“不客气。”霍清夜也跟着站起来，“有事可以找我。”
“好的，谢谢您。”
警察再次道谢，站起来想要送霍清夜离开。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到门口，霍清夜忽然听见，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利的哭嚎。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干的——”
这是白芸芸的声音。
霍清夜惊了惊，蹙眉看向声音的来处。
警察看了霍清夜一眼，不在意地解释：“哦，隔壁房间里，也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
“嫌疑人？”霍清夜蹙眉，“既然是嫌疑人，就是跟这个黑客有联系人的，是么？她是怎么跟黑客扯上联系的？”
警察解释：“是这样的。根据银行的转账记录显示，她曾经给某个账号打过很多笔钱。虽然那个账号背后的主人还没找到，但我们有理由相信，那个账号和黑客有关系。还有，那个黑客死前，通讯软件的界面是开着的。其中，就有过跟这个女人的通讯记录。在一封没来得及发出去的短信上，这个黑客还说，他通过银行划走了这女人卡上的几百万……不好意思，我说多了。”
洋洋洒洒地说了半天，警察惊觉自己多嘴，连忙闭口不言。
霍清夜听得皱紧了眉头，眼里闪过冷意。
看来，白芸芸早就跟这个黑客有了联络。
不知道前几次，霍氏遭到的莫名其妙的攻击，和她有没有关系。
警察看霍清夜半天不动，试探着问：“霍先生，咱们走？”
“好。”
霍清夜淡淡应了一声，大步向前。
另一间问询室里，白芸芸隐约听见门外霍清夜的声音。
她的眼睛顿时亮了，想也不想地站起来，扑到门前大声哭叫着呼救：“清夜，清夜，求你救我啊！”
这里普通问询室的门，是带着透气铁栏的那种。
白芸芸刚好扑到铁栏前头。她那张脸，也瞬间在霍清夜面前出现。
霍清夜稍稍往后退了半步，皱着眉头看她。
白芸芸哭得梨花带雨，看着霍清夜的眼神，也满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这副模样，让霍清夜身边的警察都起了疑心，扭头问审讯室里的警察：“她怎么哭成这样了，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天地良心呐，老张，我们没有！”负责审讯白芸芸的警察被莫名质疑了一阵，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一进审讯室就开始哭，我们根本就连问都没问好吗！”
“那就奇怪了。”警察想了想，试着安慰白芸芸，“好了，你别哭了。我们也只是为了寻求这件事的真相，才把你叫到这里来的。我们只是为了让你提供线索，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所以别哭了，行不行？”
“我，我不是故意的。”白芸芸咬紧了嘴唇，可怜巴巴地继续哭，“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啊！清夜，救我！”
她又叫了霍清夜一声。
霍清夜静静看着白芸芸，没有说话。
不得不说，白芸芸楚楚可怜的外表，确实很有迷惑性。
看她哭个不停，就连负责审讯她的警察，也动了恻隐之心。
警察想了想，问霍清夜：“她是你什么人？”
“未婚妻。”霍清夜顿了顿，寒声回答，“确切地说——是，前未婚妻。”
白芸芸的哭声滞了滞。
回过神，她哭得更厉害了。
“你……唉，算了。”警察叹了口气，“其实，你这前未婚妻跟案子的关系，也没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