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恬听了从乐清妤指间流出的音律，一时之间愣住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乐清妤的手指。
只见乐清妤的手指灵活得如同燕子一般，乐清恬完全就看不清楚她的手法。
“小，小姐……您慢一点，我看不懂。”乐清恬只好紧张地出声说道。
这句话刚说完，乐清妤的手指就已经停了下来。
乐清恬回忆了一下乐清妤方才弹奏出的琴音，只觉得格外动静，余音绕梁，久久缭绕在她的耳边。
不得不说，乐清妤真的是她见过弹琵琶最好的一个人了。
况且她基本上就没看过乐清妤弹过什么琵琶，乐清妤也说她不太懂，乐清妤更加擅长的其他乐器。
乐清恬只觉得乐清妤在音律当面的造诣实在是太高了。
若是乐清妤去参加宴会选拔的话，哪儿还有她什么事，乐清妤完全可以碾压任何人了，她也搞不懂乐清妤为何要如此低调。
“无妨。”乐清妤淡淡一笑，抬眸看向乐清恬：“刚才可有听出区别？”
“听出了。”乐清恬连忙点了点头。
顿了顿，乐清恬又疑惑道：“刚才我听小姐弹奏的这段，旋律很动听，有种今人心动的感觉，就像是冬天的雪花飘然落下，在空中盘旋的速度，很缓慢，悠长……”
听着乐清恬的这番话，乐清妤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原本她对于教授别人这种事情是不太喜欢的，最多也就是偶尔指导几句罢了，她更注重的自然是破案之事以及自己的宏图大业。
但是乐清恬这丫头实在是很好学，态度也好，再加上技术也不差，乐清妤倒是觉得自己还挺愿意教她的。
最主要的是，她只要随便指点两句，乐清恬就懂了，不费劲。
很快，乐清恬就又疑惑了起来：“可是小姐……”
“嗯？”乐清妤知道乐清恬是有话想问，便转头看向了乐清恬。
只见乐清恬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出声：“清恬愚钝，虽然小姐方才弹奏的琴音绵长，就像小姐说的那样，倒是清恬却见小姐您的手指拨动琴弦的速度很快……”
闻言，乐清妤顿时就笑了一声。
很快，乐清妤就站起身来走到乐清恬旁边坐下，朝乐清恬伸出了手：“来，琵琶给我用一下。”
乐清恬忙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琵琶递给了乐清妤。
乐清妤接过了琵琶，抱在自己的怀中，手指轻拨琴弦，然后又拨了一下。
“这两声有什么区别？”乐清妤出声问乐清恬。
乐清恬皱眉想了一会儿，试探着答道：“似乎……第二声持续的时间更长，琴音也更加悠扬。”
闻言，乐清妤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但是我刚才弹动琴弦时，手指在上面停留的时间是一样的。”
乐清恬也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看出来了。
她方才就是看出了这个，所以在回答乐清妤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才会犹豫。
乐清妤笑了一声，便继续说道：“我刚才跟你说的是，可以绵长一些，但是你要知道，绵长不等于冗长。”
而乐清恬则是看着乐清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看着乐清恬这样，乐清妤就知道她是还没有彻底明白的，便继续出声解释：“曲子这种东西是有灵性的，你要做到的是用心弹奏，而不是单纯地跟着曲谱来弹奏，懂吗？”
“这个清恬懂的。”乐清恬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这其中的道理她自然是懂的，只是她定然是没法做到像乐清妤那个程度。
如果不是乐清妤最近几天一直都来指导自己，乐清恬还真是从来都不知道乐清妤随手一弹，从琴弦之上泄出来的旋律都是格外动听的。
听到乐清恬的话，乐清妤便觉得好解释了：“所以你不能一板一眼的，不是说弹得慢了，琴音就会绵长，那只是拖长了音，但是并不动听，懂吗？”
随后，乐清妤又举起了自己的一只右手，冲着乐清恬晃了晃。
乐清恬还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乐清妤，不是很懂她的话。
于是，乐清妤便换了一种更为易懂的话来解释：“我刚才能够弹出那种感觉，是因为力度不同啊。”
这下，乐清恬终于是彻底地恍然大悟了，一脸震惊地看着乐清妤，脸上的神情就像是在说“原来是这样啊。”
看着乐清妤的神色，乐清妤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了。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剩下的让乐清恬自己去领会便够了。
果不其然，乐清恬几乎是瞬间就懂了：“小姐的意思是说拨动琴弦的力度不同，发出来的音也会不同吗？”
闻言，乐清妤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手中的琵琶递给了乐清恬。
乐清恬一阵欣喜，连忙伸手接过琵琶，低下头看着琵琶之上的琴弦，伸手按照乐清妤所说的，用不同的力度弹拨了两下。
“真的不一样。”乐清恬听了一阵后，激动地对乐清妤说道。
说完，乐清恬又连忙低下头继续弹奏。
见乐清恬这么开心，乐清妤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扬起，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很快，乐清妤就又伸手轻轻地在乐清恬怀中的琵琶身上敲了两下：“不要总是低着头。”
闻言，乐清恬一愣，连忙抬头看向乐清妤。
乐清妤很快出声说道：“弹琵琶是要注重手法和感觉的，眼睛看着前方，不要总是低头。”
听到乐清妤这话，乐清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不禁轻轻咬了咬下唇，然后犹豫着出声：“小姐……我是可以不看着琴弦弹奏的，我只是……”
还不等乐清恬把话说完，乐清妤就笑了一声，回答道：“我当然知道。”
乐清恬再次愣住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乐清妤。
“你练了那么多年的琵琶，当然是随手就可以弹了，但是不要害羞啊，别怕，这里不是乐府，没有人会打压你。”乐清妤看着乐清恬，说着鼓励她的话。
乐清恬的性格向来温婉怯弱，在乐府就被欺负惯了，一向不敢抬头看人，以至于她这个习惯一直保存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