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奇怪的是，王雅轩也是不看这种书的，她爱看悬疑探险类故事，特别喜欢什么盗墓啊、粽子之类的。
我走出了厕所，她在外面等我，人群里看她，除了体型稍微壮一些，还真是个不错的姑娘。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王府井大街，这个时间，北京最热闹的地方是夜店，比如工体之类的，王府井作为商业街的功能事实上早已被削弱了，更多的是承担着旅游景点的功能。
这条街其实没什么好逛的，我问了问她平时保护李社长的状况，了解到大多数情况都是在郊区发生的，比如门头沟、比如天津的工业园。
这些地区有一个特征，就是监控的缺失。目前中国大城市的治安状况比较稳定，遍布各地的摄像头也是一个原因。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作案，就有很多退路可走。
我时刻注意着陶安华的动向，早已做好准备：只要她动一下手机，我就立刻用她手机的后门查她在干嘛，但我们在大街上逛了一个来回，他始终都没有动手机。
而在这期间，我也了解到了更多有关李社长的信息，这个人沉默寡言，平时几乎没什么爱好，休息时候多数也是在办公室里，至于什么看电影、打高尔夫球是一次也没有过，只是偶尔会去健身房锻炼一下，他从不抽烟喝酒，也没有骚扰女员工，那个情人也只是偶尔来中国，在陶安华看来，那个情人和李社长之间的感情好像比较淡漠。
这真是一个充满了奇怪的人，他的行为模式有异于常人。必然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我们从大街上走回来，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我随口问了一句‘你住哪里’，脑子里盘算着，如果有人在暗处跟踪我，我该怎么走才能甩掉。
“公司给我租的房子，我们四个人一起住，现在她们应该都睡了，回去还得把她们吵醒。”她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很小。
现在才十点，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可是……这样真的好么？好像风险很高，48小时前她还企图在机场绑架我，如果我跟她睡一个屋子，风险会不会太高了？
她的手机亮了一下，她点开来瞥了一眼，做了一句回复。我立刻掏出手机，我想知道她在跟谁联系，是不是安排人一会儿去捉我。
还没等我调动程序，她忽然对我说：“社长说不用再找你了。”
我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这是某种准备抓捕我的信号，还只是单纯的一句话？
她把手机展示给我：“你看。”
她向我展示的是微信聊天屏幕，我看到有个人问她：“你在哪。”她说在外面逛街，对面来了一条信息说：“那思海的人不用找了，任务取消。”
“这个人是谁？”我问他。
“社长的助理。”
“为什么又忽然不找了？”我真的搞不清状况。
“我也不知道。”
我没再问她，我猜也问不出什么来，陶安华连为什么找我都不知道，而且相信了李社长虚构的、漏洞百出的理由。现在当然不会知道他们为什么忽然又不找我了。
我们走到了路边，我叫了一辆出租车，我在想一个问题：我不能回我的快捷酒店，也不能去昨夜我住的酒店，那样她会知道我在用贺杰的假名。可是用了真名再开房间，无疑会让别人很容易定位到我。
哦，或许不用那么复杂，我今天继续住进去，又不用再次登记身份证。
我报了酒店的名字，司机应了一声，启动了车就走，还没走出十米，司机问我：“您这是来旅游呐？”
“是啊，来旅游。”一旁的陶安华应了一句。
“这个时候来北京旅游是最好的季节了，故宫去了吧？”
……
好像北京出租车司机都特别能说，从国际形势到一带一路，从振兴老工业基地到西北开发，好像他们都特别熟。当年初来乍到，作为一名乘客，我甚至显得而有些自卑。不过，通常来说，北京的出租车乘客，都是最好的捧哏演员，只要说‘呦’、‘嘿’、‘哈’、‘真有意思’，就可以一路听司机展示各种丰富而具有感染力的观点。
酒店在燕莎，走到朝外SOHO附近，她看着窗外，忽然问我：“你喝酒么？”
我琢磨了她话里的意思：“不如我们去喝点儿？”
于是，我们听了出租车司机的推荐，去了酒吧街。
我不知道中国有多少条酒吧街，但他们之间多少有有些差异。相比之下，北京的酒吧街看起来感觉更加……野蛮。我是说，你可以看到更宽泛的年龄段和更多的人种。
我从来没和做保镖的女人喝过酒，我发现陶安华进了酒吧后好奇的四处看，好像觉得很有意思。
“你常来这个酒吧么？”
“不常来，上次什么时候去酒吧喝酒我已经不记得了，好像一次都没来过。”
“你的老板们也不去酒吧么？”
“李社长是我第一个老板，他从来不去酒吧，连饭店都不太去，平时就在大厦的食堂吃饭。”陶安华解释道。
“你一毕业就直接来了李社长这儿？”我忽然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关心。
“没，先是在一个拳击俱乐部上班，后来老宋说有个安保的活，要两三年，需要两个女的，我和我同学就去了。老宋是我们教官的战友。”
“保镖学校主要学什么？就学格斗么？”我对此倒是颇为好奇。
“也不是，格斗肯定要学，但是还要学些保护方案什么的。”陶安华说。
“什么是保护方案？”
“就是站位，在不同的地方要选择不同的站位。想好出情况了怎么处理。”
“那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出事了怎么处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已经坐进了一家酒吧。
“首先，绝对不能背对门坐着。”陶安华指了指身后的门：“这样可以观察进来的人的情况，再就是进一个地方，首先要看四周有什么，这个酒吧的桌子椅子靠得这么近，只有飞镖盘那个位置才是最好的，可进可退。”
我看了飞镖盘的方向，果然那里有个空档，不过是为了方便客人投掷飞镖，不能站人。
“那地方投飞镖的。”
“但如果你是我保护的客人，你坐在这里，我就一定会站在那里。”她的语气有些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