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云欢颜还是没能从玦少口中得到答案。

被带回了焰盟,住进一间极度奢华却十分压抑的房间。黑与灰交叠,无一丝明媚或清新,如同他脸上的面具,笼罩着神秘。

回来之后,玦少不知所踪,被突如其来真相震撼着的云欢颜久久无法回神。若说要在漓城找出一个可以跟赫连家抗衡的人,那么非焰盟的主人不可。

不过,他看起来对赫连家十分熟悉,来去自如,甚至连他们的禁室都如入无人之境。他究竟跟赫连家有什么关系?

问题越来越多,人越来越乱。

纠结了一夜,许多问题剪不断,理还乱。

夏季的天来得特别早,炽烈的阳光迫不得已洒向大地,照在阳光上的云欢颜身上,灼灼辣痛,将她从迷离的边沿拉回。

坐了一夜,不改姿势,双腿麻木,站不起来。

一道高大的身影罩下,轻轻松松抱起她,放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托盘,里面是丰富的早餐,三明治,火腿和牛奶。

“你一夜没睡,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一觉吧。”梦一样温柔的声音在耳畔萦绕,若不是知道他的目的和阴谋,云欢颜觉得自己会沦陷在这样的虚假里。

抬起头,粉紫色的衬衫十分适合他,活力又不失神秘。黑色西装裤包裹着长腿,优雅而大方,成熟又尊贵。

“能不能让我见一见我妹妹?”沙哑的哀求,眸中溢满企盼。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在他不说的情况下,她什么都探听不到。既然已经被他拖入阴谋,他就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再多问亦是徒劳,不过,她可以要求一点点“补偿”。

“不行。”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一丝可以转圜的余地。

“我求你,不管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想朵朵平安无事。”放下尊严哀求他,在得知他身份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反抗不了。

他愿意给她机会不过是游戏,她没有决定规则的权利,只要跟着他的脚步走。

利眸射出寒光:“女人要乖巧,要听话才会惹人怜爱。”冰冷的语调,听不出情绪。

几次被拒,云欢颜仍坚持着。紧紧抓着他的手:“求求你,我只想知道朵朵的情况,我求你。”一口一个求字,将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上。

“我凭什么答应你?”捏着她精巧尖细的下巴,眸子射出寒光。

唇畔缓缓盛开一抹梨花:“你要我活着,不是吗?”

“你在威胁我?”森冷的声音夹着北极的寒风,冷彻骨髓。

“不敢,只是交换而已。”收起眼底的泪意和哀求,他这样三番五次的救她,绝不是无聊时的游戏。尽管不知道自己还有何价值,但她十分肯定他在乎她的命。

谧静的空气里有什么声音轰隆隆,一阵高过一阵。两张脸离得很近,对峙着,谁都不敢妥协。

隔着冷凝的面具,云欢颜猜不出他的想法,只能赌一赌自己的运气。捏着她下巴的力道重了几分:“跟我谈条件,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水眸不敢有半丝退缩,强迫自己镇定与他对视。她绝不能在这时候软弱,一旦败下阵来,想要重整旗鼓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下巴的痛越来越强烈,不由得微微蹙起眉,眸中一片清澈无畏无惧:“我的命算不算?”

直视自己的眸子明显收缩了一下,继而扬起唇,讥讽的味道十足:“你用你的命威胁我?云欢颜,你觉得自己有那样的影响力吗?”耻辱的一巴掌扇来,云欢颜脸上**辣。

“我只想见一见我妹妹而已,对你是举手之劳的事,不是吗?”软了语气,柔了声调,褪去倔强的外衣,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没有资格跟他谈条件。但是,她一定要见朵朵。妹妹现在是她唯一能支撑下去的勇气,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耻辱地活着有什么意义?

云欢颜屈服自有一股惹人怜爱的孱弱,足以令铁汉为她化为绕指柔。只是,她遇错了对象。如果他这样容易就心软,如何在这弱肉强食的时代生存下去。

狠狠一把甩开她,任她跌在沙发上,头撞到了实木扶手,额头霎时肿了一块。头很晕,耳畔传来魔鬼的声音:“云欢颜,你最好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我的玩物而已,别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更别高估了自己,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

整整三天云欢颜滴水未进,被囚在这,她无法逃脱更无力反抗。只不过她不会乖乖屈服的,命,是她现在唯一的筹码,她就赌一赌玦少的企图。

如果自己在他眼里可有可无,那么,她的下场可以预见。漓城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处,妹妹更可能被赫连家的人迁怒,这样她活着也没有用。

若他对自己仍有一丝在乎与怜悯,他就会帮她。妹妹或许能得到更好的治疗,所以,她必须赌一把。哪怕以命作代价。

门开了又关,女佣的劝告声越来越着急。三天了,身上的力气一点点流失,她已经十分虚弱。

男人的脚步轻巧如猫,直到熟悉的薰热的呼吸吹在脸上,她才惊恐睁眼。他的眸子更深了几分,如同两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仿佛要她卷入地狱的第十八层。

“说你天真,你还真的蠢到无可救药。真以为我玦少会受你威胁,满足你的愿望?”冷冷的声音仿若自北国飘来,带着隆冬特有的冰寒。

虚弱的云欢颜扯出淡淡的笑,唇已无半分血色:“不,不是威胁,是我恳求。你知道我这是无奈之举,妹妹是我生命里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没有她。”

拔除了利刺,露出没有防备的嫩肉与弱点,却不经意间击中了玦少的软肋。痛,一点点自心底漫延开来。

亲人,骨血相连。

动容只有一瞬间,随即恢复了一贯的冷傲:“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我们就走着瞧!”

含笑的眸子却飘浮着一股特殊的血腥味,宛如魔鬼,云欢颜不由得一愣,惊恐爬上背脊,几分寒凉。

不过,她已没了退路了,不是吗?

就在云欢颜忐忑不安之际,门被推开,冷若冰霜的冷艳艳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摆放了各式各样的食物,色香味俱全,空气中飘浮着诱人的食物香。

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东西的云欢颜第一感觉不是饿,而是惊慌。

依照她这几日来对玦少的了解,他绝不会软言温语劝自己吃东西,他必会用他自己的方式对付她。

果不其然,冰冷的声音带着威胁:“你是要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好心地给了她两条路选择,却是一样的结果。

“只要你肯让我见朵朵,我马上吃东西,以后也会听你的话。”再度提出恳切的哀求。

“看来,你还是没有弄懂自己的身份。”声音倏降几十度,森森寒气扑面而来。

“冷艳艳,压住她。”不再也她多废话,直接下达命令。

“是,玦少。”话音一落,冷艳艳铁挟般的双手紧紧压着云欢颜,都是女人,一样纤细柔弱,可冷艳艳的压制,云欢颜动弹不得。

“不,你在做什么?”惊惶摇头,他为什么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满足她呢?

一个极度可怕的念头爬上心腔,瞠大美目,流露出藏不住的惊骇:“是不是朵朵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她伤得那么重,自己又不在她身边。医生说过了,她的伤口随时有感染的危险。不,不会的,不会的。

老天爷不会对她这么残忍的,妹妹是她现在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

面对云欢颜的歇斯底里,玦少丝毫不为所动。亲自端起粥,勺起一汤匙海鲜粥,递到她嘴边:“吃下去!”沉冷的命令,不容的反抗。

被心中惊骇的念头搅得天翻地覆的云欢颜根本听不出他的威胁,现在更是一心只想见云朵朵一面。

身体被压制,她动弹不了,声音悲戚欲绝:“我求你,求求你,让我见朵朵一面,就一眼,好不好?”仍抱着最后一份希冀。

云欢颜的冥顽不灵,彻底激怒了玦少。不管粥是否滚烫,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往她嘴里灌。云欢颜一惊,死死咬住嘴,怎么也不肯松开。

滚烫的粥沿着嘴角滑落,一路烫出猩红的印记。

男人与女人的抗争,谁都不愿先妥协。

一番挣扎后,云欢颜一身狼狈,脸上,脖子上,衣服上全是粥,唇被自己咬出,猩红的血迹衬得她宛如幽魂。

一碗在挣扎间尽数倒在了她身上,望着自己手上空空的碗,玦少唇边没有怒,反而弯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

“冷艳艳,你放开她。”利眸一瞬不瞬盯着云欢颜倔强的脸。

“是,玦少!”离开了床,退到玦少身后。

得到了自由,可空气的危险气息却更浓了几分。就在云欢颜忙着调整呼吸,以备再度反抗之际,男人的脸突然俯下,攫住她的唇,含在嘴里的粥一点点喂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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