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走来的白晓蝶,赫连羽兴致勃勃的脸垮了下来,明显的不悦。皱着眉,吃着美味的糕点。

一袭简单的蓝色缀白蕾丝的连衣裙衬得白晓蝶温和平实,脸上淡淡的笑没有大家千金的傲慢与娇气,十分平易近人。

将手上的水果篮放在桌上:“欢颜,听说你受伤了?不好意思,公司有事出了一趟差,现在才来看你。”

“白小姐,你太客气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下人,怎么承受得起。”低下头,唇畔浮现几缕哀伤,有些自怜。

握住她纤白的柔荑,白晓蝶十分真挚:“我们是朋友了,不是吗?你以后别叫我白小姐了,叫我晓蝶吧。嗯?”

在那双真挚翦眸的注定下,云欢颜荡开一抹舒心的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晓蝶。”从善如流,不让自己破坏了气氛。

“对了,这是雪园有名的糕点,你尝尝看。”突然意识到自己像个女主人,抢了白晓蝶的位置。伸出的手,尴尬僵在半空。

看出了她的心结,白晓蝶并不在意,伸手接过,咬了一口,赞道:“嗯,好好吃哦。”

俩个女人相处十分融洽,赫连羽却一言不发。他讨厌这个白晓蝶,她一来,姐姐就不理他了。有些堵气地蹶着嘴,却不敢多言。

他答应过姐姐要和白晓蝶好好相处,他如果做不到的话,姐姐会生气的。他不要姐姐生气,更不要姐姐离开他。

“大少爷,我有些累了,让晓蝶陪你玩,好不好?”目光闪烁着星星,里面有哀求,有希冀,赫连羽本能拒绝:“不要,我跟她不熟。”

孩子气的话令白晓蝶有些难堪,绯红爬上脸颊,垂下头凝着自己包包上的扣子。神情有几分落寞与无奈,如果不是非不得已,她一步都不想踏入赫连家。

可她注定余生要在这里度过。

呵呵在这个自由恋爱的时代,她居然将自己卖了。卖给一个素昧平生,智力有限的痴儿。这样的可悲居然发现在她身上,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然,事已成定局,就是她的命,她摆脱不掉。

注意到白晓蝶的落寞,其实对她很是同情,但每个人皆有不为人知的苦楚。她自己正处于悬崖绝壁上,生死未卜,哪还有余力去在意别人的幸与不幸?

柔了声音:“大少爷,你刚刚答应过我的。”附在赫连羽耳边,轻声提醒。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无奈妥协,只要姐姐高兴,他什么愿意做。

拒绝赫连羽推自己回来的好意,用眼神示意他要好好跟白晓蝶相处。回到一个人的房间里,卸下重重的面具,任忧伤肆意在脸上漫延。

她撑得好累好苦,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或者,没有尽头,只有无止境的折磨?

惊恐的战栗漫过心腔,泪,如流星快速划落,却没在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啪啪啪”突兀响起的掌声显得十分讥讽,不知何时门口站了消失很久的赫连玦。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他英挺不凡,而她更显狼狈。

强自压下的怨与恨一点点发酵,升腾,化成数千只蝎子,趴在她心头。十分气愤,恶心,却无处发泄。

“小颜,你比我想像中还勇敢,我真是有些佩服你了。”看着她完美无损的样子,一颗心总算放下。周海蓝果然不会轻易杀她,最多只是让她受一点皮肉之苦,而他的多言只会让她死得更快。

所以,他选择出差,避开风头。他也相信云欢颜绝不是那种轻易被打倒的女孩。

“借二少爷吉言了,暂时还死不了。”唇畔浮起的冷笑,整个人结了一层冰霜。却流露出几分小女孩的怨气。

这样的她很美,坚强的美最是动人,勇敢的美最是惊魂。虽然她现在看上去有些狼狈,并不那么精致,然,正因为这种不完美,更加令人敬佩。

弱质纤纤的她居然可以一次又一次从周海蓝魔爪下逃出来,还将赫连羽牢牢控制住,这样的本事是学不来的。

转动轮椅,背对着赫连玦:“如果二少爷没有别的事,请离开。我这里是非多,不便闲人停留,免得惹上祸端。”赌气的话多了几分讽刺。

赫连玦并不在意,褪去笑语,声音多了几分冷肃:“我是来提醒你的,好好把握机会。你现在每一分钟都有危险,万一让周海蓝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她的为人你很清楚。”

他的关心她不屑,那么就纯然公事化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淡淡回了句,可脸上的凝重与纠结似有千斤重担:“希望你真能下得了手。还有,明天就是你妹妹的第一次植皮手术,祝福她吧。”

待云欢颜转身,房间里已没了赫连玦的身影。

在医生和赫连羽的精心照料下,她的伤已经好了,只是走路不能太快,要十分小心。由于赫连羽一直陪着她,周海蓝十分不悦。

“云欢颜,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你以为可以在我面前使缓兵之计吗?如果你有这样的念头,我劝你趁早打消,愚蠢至极。”被叫到周海蓝的房间,她一颗心揪死紧。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柔软的地毯跪下并不痛,但她腿上的伤还未痊愈。顾不得身上的痛:“夫人,请你相信我,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我已经尽力在劝大少爷了,只是,你也清楚大少爷的脾气,他不愿意的事,谁都勉强不了。”

“那是你的事。你说可以,我让放了你。我从不养无用的宠物狗,你最好让我看到成效。”仰起下巴,她不听解释,不要过程,她只在乎结果。

“是,夫人。我明白了,我会尽力的。”顺从是赫连家唯一的生存法则,不管是谁。

狠狠瞪了她一眼,放大的瞳孔有着十足骇意,似有血红流过:“云欢颜,牢记你的身份,别妄想改变些什么。聪明的女人总是不长命,人贱就要认命,知道吗?”羞辱的话如刀划过。

云欢颜更加卑微:“是,夫人,我一直清楚自己的身份!”

从周海蓝房间出来她有股经过鬼门关之感,庆祝之余又十分痛恨自己的无能,妈妈一直在地狱里,她却不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她不是个好女儿,她真的很不孝,很没用。

刚走至三楼楼梯门,赫连羽高大的身躯挡在那,满脸凝重,十分严肃,没了一贯见到她时的欣喜和讨好。

紧绷的线条如弦,透着不悦。

心事重重的云欢颜,有些敷衍地问:“大少爷,玩得不开心吗?”

“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要离开这里?”气愤中又带了一丝悲伤和惊恐。

面对赫连羽突如其来的问话,云欢颜愣了一瞬,不解反问:“谁告诉你的?”

伤心的泪“扑簌,扑簌”往下掉,紧紧将云欢颜揽入怀里,力气很大,仿佛要将她镶入自己的身体里,让她无处可逃。

“姐姐,你别离开我,不要走。”悲痛的哭泣敲在耳畔,心中一阵酸涩。他们原本就是两条平行线,不该有所交集。

是某些人的贪心恶念使他们绑在一起,让他成了她的守护天使。感激他的付出,包容和爱护,却无法回予他同等的感情。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已经使他们站在鸿沟的两边,那道深不可测的巨大鸿沟谁都跨不过去,更不会消失。所以,对他只能是感激。

拍了拍那哭得十分惊恐的背,有些无力:“大少爷,你告诉我,是谁说的我要走了啊?”循循善诱,对他要有比寻常人更多的耐心才行。

“是小春她们在说,我经过听到了。她们说,白晓蝶才是我的女人,我们门当户对,她才是妈妈中意的儿媳妇。”重复着别人说的话对他有些难度,说得断断续续,将云欢颜揽得更紧了几分:“我不要白晓蝶,我只要姐姐。走,我们这就跟妈妈说去,我要娶你,要和你结婚。”

被赫连羽拖着往四楼走去,云欢颜惊得魂飞魄散。急急拉住赫连羽的手,满脸哀求:“大少爷,你别闹了好不好?小春她们的话怎么能信呢?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我和晓蝶一起陪你玩,不好吗?”

“不好。我不要白晓蝶,我只要姐姐。”赫连羽的牛脾气又犯了,任凭云欢颜怎么说都没有用。

极富威严的声音响起,打断两个人的拉拉扯扯:“羽,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见到周海蓝,赫连羽将云欢颜揽入自己怀里,坚定地看向她:“妈妈,我要跟姐姐结婚,现在就结。”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周海蓝一记锋利的眸光扫向云欢颜,再压不住怒气大喝道:“胡闹!你要娶的是白晓蝶,她是白氏唯一的继承人,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她才配得上你。”一连串赫连羽听不懂的话溜出了口。

怒目瞪向云欢颜,恨不能将她凌迟。留着她终究是个祸害,她非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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