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带出禁室云欢颜脚步踉跄,虚弱不堪。这几天的囚禁倒是没受什么皮肉之苦,就是禁室太闷热,空气太压抑,再加上没吃没喝,人有些经受不起。

来到赫连羽的房间,意外发现赫连玦也在。原以为对他只剩下恨的心,又跳出不受她控制的节奏。

白裙染上各种污渍,脏乱不堪,一头柔顺的发乱如枯草,脸色苍白透明,沾了一些黑点,更衬得一双秋水翦眸盈盈动人。

一进入房间云欢颜就嗅到不寻常的气息,尤其是赫连玦。虽不敢太直接看他,却从那智力的瞥里看到了他的颓败,狼狈及绝望。

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已无力再反抗。

各种猜测纷纷涌上心头,却不敢轻易断言是哪一种。她只希望他平安无事,因为妹妹的命在他手上。给自己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云欢颜,你很好,越来越好了。”莫名其妙挖苦的话,将惊恐的视线拉到她身上。

端坐在沙发上的周海蓝依然一身贵气,散发着凛凛不可侵犯的威严。只是她身上的冷冽气息似乎更重了,扑面而来的寒气,冻得她浑身发抖。

“夫人,真的不关我的事,是大少爷提出的结婚,不是关我的事。”上一次嘴硬的教训她已经学会了讨巧。

既然还逃不出地狱就不要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她不会因为自己的倔强而改变初衷,自己却会因此而丧命。

“哼!瞧瞧你那奴样,有哪一点值得男人爱?居然可以俘获赫连玦的心。”冷冷的不屑响起,她的话令云欢颜震惊不已。

若不是听得太清楚,她还以为周海蓝说是赫连羽。

不,不会的。如果周海蓝发现了自己与赫连玦之间的事,她怎么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

太多疑问不敢想,更不敢说。只能低着头,默默承受所有的羞辱。

不过,周海蓝仿佛已经厌倦了游戏,不再想玩下去了。有了赫连羽的掺和,一切都超出她的预期。这样的游戏该结束了,不过,幸好,她的苦心没有白费,他们都落入了她的陷阱。

真正的好戏就在开始了,她已经期待很久了。谋划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一刻,她该以怎样的方式开始呢?

兴奋爬上她的脸,眸中绽出奇光,照得脸颊通红。

“云欢颜,你是不是很意外?我怎么会知道你和赫连玦的事?哈哈哈哈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是我要他去靠近你,照顾你,保护你,好让你爱上他。”话音一落,云欢颜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

不负周海蓝所望,满脸痛苦,不可思议地望向赫连玦。他微微侧过头,状似痛苦,有些愧疚,更多是怕在她眸中看到对自己轻蔑。

“自始至终,这只是一场游戏。你以为只要对付好羽就行了,其实,赫连玦才是真正要偷你心的人。”一字字残忍剖开真相,让她看到里面的鲜血淋漓。

脑子一片嗡嗡响,数千只蜂蜜成群飞过。似乎许多疑团都慢慢解开,藏在云层背后的丑陋在折射的阳光下竟成了瑰丽,被她小心翼翼珍藏着,直到此时此刻才发现只是一团恶心的血雾,那味道刺得她喘不过气来。

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又带着一点点残存的念思望向一旁的赫连玦。她只需要他一句话,一句他没有,她就相信。

然,她一直望着望着,仿佛要将他望穿,他却一动不动。维持着埋首的姿势,完全不理她的感觉。

天地在眼前崩塌,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她真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不过,幸好,她守住了心。没有在这场变态的游戏里丢了一切,所以,她还有一点点尊严。

只是,欺骗得了别人,她骗不过自己。

云欢颜的痛苦似一剂良药,周海蓝心底无比畅快。没有人可以违背她的意志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所有背叛过她的都要受到最可怕的诅咒,连他的下一代都不能幸免。

“云欢颜,你现在是不是很恨他?”魔鬼的声音引诱着她,指导着她,一步步迈上可怕的血腥之路。

“我知道你给赫连玦的是最纯洁的身子,女人一生最宝贵的东西,他居然只是利用,利用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很恨他?”充满蛊惑的声音宛如女巫的咒语,一遍遍激起她心底潜藏的恶念。

周海蓝脸上有着掌握一切后疯狂的笑,声音充满煽动性。这一场游戏越来越好玩了,她要所有人都比她痛苦。

凡是伤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放过。

“我帮你,我会帮你的。”沉浸于自己疯狂的世界里,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云欢颜不似她想像的那般疯狂和恨。

她平静极了,仿佛早就料到一切,只是,脸上难以掩饰的哀伤,让她看起来十分凄凉。如同被人抛弃的苦命女,哀怨地站在男人面前,没有一句怨言,没有一句恨语。

走近她,俯下身,纡尊降贵:“告诉我,你想怎么做?你要怎么对付负心汉?”轻柔的声音是恶魔最恶毒的语言,一遍遍蛊惑着她,要将她的翅膀也染上黑色,拖入自己的阵营。

泪,自眼眶划滑,在冰冷的地板上晶莹。整个人恍恍惚惚,如同没有精魂的傀儡。

“别哭,眼泪是女人最没有用的东西。要知道男人不会因你的眼泪而心软,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地伤害你。”劝告的声音仿佛站在她立场上,发出告诫。

“云欢颜,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做?只要你说,我就帮你,我会帮你的,我们杀尽天下一切负心的男人,杀了,全杀了。”宛如厉鬼,丧心病狂,声音里的恨意那么深浓,腥红的眼仿佛又看到了昔日的狗男女。

撕心裂肺的痛再度漫过,蚀心刺骨。明明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背叛她的人全在她手上,她掌握着他们的生死。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开心?为什么还有这种痛?

充血的眼显得激狂:“杀了他,杀了他,杀尽全天下负心人,杀了他!”咬牙切齿,面目可憎,仿佛又看到赫连寒奋不顾身跳下悬崖的那一刻。

“为什么?我有哪一点不如她?她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贱婢,哪一点比我好?为什么你要为了她背叛我?我这么爱你,爱到委曲求全,不惜放下我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可你不屑一顾,还狠狠踩死。赫连寒,我恨你,我恨你。死不是对一个人更大的惩罚,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你们阴阳两隔,永世不得重聚。”疯狂的诅咒裹着血恨,无比凄厉,令人心惊胆战。

冲着四周一通乱喊后,才发现自己忘了一开始的目的。那对狗男女,她有得是时间慢慢折磨,现在最重要是,这两个。

拢了拢发头,理理衣裳,瞬间自疯狂里回神。隐去眉宇间的歹毒,她又成了一贯的优雅从容:“想清醒了吗?机会只有一次,过了就别后悔。”

听着周海蓝失去理智的狂喊,那声声诅咒和怨恨,令她毛骨悚然。她已经疯了,疯得眼里只有自己一人。

云欢颜知道她口口声声怨恨的人有一个是她的妈妈,被她打断了腿,囚禁在密室里的妈妈。

“快说。”大喝一声,她的耐心一点点磨光了。

深深看了赫连玦一眼,就在周海蓝唇畔浮起得意笑容之时,她从地上站了起来:“你和我妈妈究竟有什么恩怨?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突然的转变,周海蓝有些措手不及。

错愕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瞪向赫连玦,冷笑道:“你果然变聪明了,没想到我反被你将了军。我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在身边,不过,没关系,这样更好玩。”

“来人啊,把二少爷给我绑起来。”保镖应声而入,赫连玦自始至终沉默得怪异,不解释也不反抗。

仿佛所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或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周海蓝甩甩头,甩掉这荒谬的想法。谅他是孙悟空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她目前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这胜利的快意。

天天对着那老丑恶心的女人,她已经烦了。换个新玩具来玩玩,找找刺激感才不会在无趣的生活中一天天老去,感觉没有价值。

七八名保镖涌了起来,几名架着赫连玦,几名围着云欢颜。而周海蓝端坐于沙发上,君临天下,所有人全是她阶下囚。

事到如今,她已经无路可退。不管她说与不说周海蓝都不会放过她,连堂堂黑暗之王玦少都乖乖束手就擒,她拿什么跟她斗?

第二次回到这里,她就没想到活着出去。

立于周海蓝面前无惧无畏,水眸褪去了孱弱,换上烈火恨意。高声质问:“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爸爸,毁了我妹妹,还囚禁我妈妈?你到底是魔还是鬼?”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让一个人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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