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蓝的气定神闲使刘天雄多了几分不安,一个人的自信建立在足够的能力。他们是耍了阴谋诡计才将她擒到手的,她的真正实力到现在没人清楚。

不过,依照她生性多疑而狡诈,她必然还暗藏着一股势力。

越来越觉不安,他必须尽快从她嘴里撬出秘密来,这样才不会反被她牵制住。黑眸绽出狠戾的光,死死盯着周海蓝仿佛在看穿她的灵魂深处的秘密。

突然伸手一把将躺椅上的周海蓝抓了起来,趴在她身上的黑猫受了惊吓“喵呜”惨叫一声快速藏于柜子边。

面对刘天雄突如其来的举动,周海蓝没有一丝惊讶。命在他人手,她却毫不在乎,恍似一切都是她的安排,照着她的剧本走。

“周海蓝,我们玩这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经很久了,我玩腻了!”森冷的声音吹在她耳边,仿似阎王的判决书。

唇边的笑容淡淡,慢慢睁开眼,里面无一丝惧怕,反而镇定得令人觉得恐怖。“你下手吧。”此话一出,刘天雄错愕不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周海蓝会这么说,不对,她是否知道自己无望,不想承受更多痛苦,而故意激怒他,求个痛快?

自小的生活告诉他一件事,没有人可以信,就算是亲如父子,夫妻也可以随意杀害,不留情面。

“怎么?动手啊,你不是要杀我。”语气轻蔑不屑,自鼻孔里喷出的冷讥,寒气浓浓。

深眸眯起,抓着她的姿势不动。认真想要从她的眼神里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这个女人藏得太深,留着她终究是个后患。

可她吃软不吃硬,就算折磨死她也无法从她嘴里得到一丁点儿宝藏的消息。现在杀她,又不功亏一篑?

更何况,她的股份虽被赫连玦设计买走了许多,可她的威信仍在。他要与赫连玦争夺赫筑,她是必不可少的关键人物。

“刘天雄,你只有一次机会。赫连玦的厉害之处,你还没有领教过皮毛。别以为你整得跟羽一模一样,你就是赫连家的大少爷了。要戳穿你的身份太简单了,只要一份dna。”有条不紊地一一攻破刘天雄的防线。

贱种就是贱人,生性多疑猜忌。既贪又不够狠,想要跟她斗?哼!再修炼个几百年吧。

“周海蓝,你死到临头了,还在做白日梦。”被人看穿心虚,刘天雄恼羞成怒。揪着周海蓝拖入密室,里面的布置同雪园一模一样。

直直将她拖入囚禁李秋怡的秘密,幽绿的光在窒闷的空气里如魔鬼的眼。

用力一甩,周海蓝跌在石床上,撞得铁链沙沙作响。

“这是你最喜欢呆的地方,你应该最熟悉它的功能。夫人,说吧,说出周家的宝藏,这样你就不必像李秋怡那样被日日折磨,生不如死了。”健壮的身躯散发着狰狞霸气,更显得周海蓝狼狈。

“哈哈哈哈”女人尖细的嗓音,刺耳狂笑。刘天雄原就烦躁的心染上几分杀意,如果她再不杀,他宁可毁了她,也好过有一天被反咬一口。

“刘天雄,你真以为你可以成为第二个我吗?而你拿什么来威胁我?让你甘愿被你折磨?”一点惧意都没有,讥讽着他的不自量力。

“你”抬起手的瞬间,周海蓝将脸贴到他掌心:“打吧,让我看看你本事。想做我的儿子到底够不够格!”

颤抖的手迟迟没有落下,周海蓝毫不惧怕,必然有所依仗。他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一再命令自己才勉强压下怒气:“你要怎样才肯说出宝藏的下落?”问得很直接,也是妥协与让步。

窄小幽暗的禁室内,周海蓝淡然处之,不见丝毫局促或狼狈。反倒是刘天雄目光闪烁,思虑过多。

“很简单。我一生要强绝不允许别人欺到我头上来,我要你整死赫连玦。让他从高山跌落谷底,万劫不复。只要我满意了,就会告诉你。”残忍的话说得轻淡风轻,仿佛她要对付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畜生。

眯起眼,周海蓝脸上的冷残令人不寒而栗。其实,不用她说,他也会去对付赫连玦的。莫说赫筑,单就云欢颜,他们之间已经不共戴天。

不,她绝不会只要求这么简单。正如她所说,她一生要强,眼里容不得沙子,又怎么会和自己的杀子仇人合作?

就算她再恨赫连玦也至于跟他合作。

“你想要我们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哈哈哈哈”以一连串的笑声回答:“那你是同意还是拒绝呢?没人比我更了解赫连玦的弱点,只要我知道他最深的秘密。”提出自己最重要的价值。

刘天雄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个阴邪狠辣的女人,到底赫连玦与她有何冤仇?让她赔上性命都要拖他下地狱?

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让她掌握自己更多的心虚。

黑眸缩了缩,没有回应她的话,转身大步离开。

*

柳依诺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赫连玦在欣慰之余,也有一丝惊乱。以前无话不说,现在却常常对坐无语。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心思恍惚,诺诺是无辜的。她一直在拼命阻止他做错事,是他一心孤意,酿成了悲剧。

“玦,你不必天天来看我,你已经为我落下很多工作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一贯柔和体贴,如同圣洁的天使,尽她一切所能,将别人的重责都背到自己身上。

她越是这样,他越是不安。

一切都没有变,她依然是她,那个善良体贴,温柔董事的天使。是他变了,他的心里多装了一个人,一份责任,是他不再纯粹。

阳光轻漫于柳依诺身上,为她镀上一层灿金。唇畔的笑依然美丽无尘,不染一丝浮华烟雾:“玦,我有件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她的突然转移话题避免了他的尴尬,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能再将心深处的困惑和痛苦和她说了呢?

“等我病好了,我想去维也纳。”声音很轻柔似春风拂过,不带一丝涟漪。

“为什么?”蓝眸微眯,困惑看向她。

“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歌剧的,只是,之前生病没能好好进入系统的学习。现在我的身体好了,我想重新追求我的梦想。”精致的脸上因兴奋染上一层淡淡红晕。

“只要你喜欢,我会全力支持你的。”他欠诺诺的太多太多,只要她提出的要求,他不会拒绝。

他的回答早在预料之中,柳依诺扬起习惯性的笑却染上几缕忧伤。“玦,和你在一起的八年里,我很快乐,很幸福,谢谢你!”

今天的柳依诺似乎分外伤感,眉宇间流转着悲伤的莹彩,令人十分心痛。赫连玦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将她的头揽靠在自己腰间:“傻丫头,怎么突然说这些?我们之间还用这么生分吗?”

伸手环住他的腰,闭上眼,贪婪攫取一份暖。这缕温柔她拥有了八年,老天已经对她很大方了,若再有奢求就是贪心了。

人不可以太贪心的,她已经给他造成这么多的困惑和痛苦,她不能再成为他卸不下的负担。爱是双方的,如果哪一方变了质,强求只有增添彼此的痛苦。

而且,云欢颜是一个极好的女孩,她一定能给赫连玦要的幸福。她只是他人生旅途中一个匆匆的过客,到站了就该分开,不要强求。

有时候潇洒放下,是另一种坚持。她会用她的方式爱着他,默默的,爱她。

强忍泪水,晶莹在眼底飞舞,有痛也有暖:“玦,好好照顾欢颜,她是个好女孩。给她一个家,一个孩子。”

虽说他隐隐感觉到柳依诺已经发现他对云欢颜非比寻常的感情,可他一直在努力调整。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捅破这层窗户纸。

捧起她清瘦妍雅的脸,蓝眸几分焦急,几分愧疚:“诺诺,事情不是你想像的样子”在那双清澈澄亮眸子的注视下,违心之论再也说不下去。

她就是那个让人无法对她说谎的天使,在她清澈的眸底,你会看到自己的罪恶。

“玦,我们说过的,你还记得吗?不爱了,就坦白告诉对方。都要洒脱放手,不能纠缠不清。所以,你不爱了,我知道了。玦,你放心,我现在心情很平静,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诚的。我也很喜欢欢颜,她是个好女孩。虽然你们之间有着许多误会,但爱会使人变勇敢,变坚强。玦,勇敢一点,你要的幸福就在掌心里,别让它飞走了。”握着赫连玦的一只缓缓合上。

面对柳依诺的善解人意,赫连玦自惭形秽。他没有诺诺勇敢,没有追求的勇气,也没有斩断的毅力。他只敢懦弱躲在暗处,偷偷关心着她,而不让她发现。

柳依诺的话令他十分震撼,轻抚着她的脸颊,真挚地说:“别忘了我们是永远的亲人,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你一个电话,天涯海角,我都会到。”男人的承诺很简单,两肋插刀。

“嗯。”柔柔应着,头重新靠在他腰上。今后这里将属于另一个女人,而她只能带走他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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