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容琛坐在沙发上，闲适地翻阅一早送来的文件，指尖停在某个页面，饶有兴趣地轻扣几下，就在这时，听到办公室门被推开的声音。
余念走过去，语气莫名有些冲，“让我当主管就是你所谓的惊喜？”
容琛抬了抬眼，“不满意？”
“何止是不满意，你这根本就不叫惊喜，这叫惊吓好吗？”
容琛合上文件扔到桌上，抬眸看去，“升职加薪是惊吓？你的承受能力就只有这么一点程度？”
“对，我的承受能力很低，所以麻烦你以后安排事情的时候，多考虑一下我这种底层人民能接受的范围，不要总是按着你的标准去决定所有事情。”
余念一股脑说出所有心里话，爽快的同时，看着容琛的眸色一点点暗下去，不禁有些没底气。
“我的意思是，升职加薪可以，但是这升得有点快，先不说我个人有没有这个能力，就说大家能不能认可一个进公司不到半年的员工……”
“你就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容琛沉声问。
“我只拿到我应该拿的，超过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不想拿，也拿不起，你能明白吗？”
安静一会后，容琛缓缓问：“如果我非要给呢？”
“为什么？”
“你还想在那个位置做多久？”容琛不自觉地勾了一抹讥笑，“如果真要按着正常进度来，你嫁给我还有什么意义？”
余念一愣。
“当初说要借我的手除掉宋渝的人是你，现在口口声声要按着自己能力来的人也是你，那你告诉我，按着你的能力，你有机会嫁给我？这是不是也算一个惊吓？”
容琛语调一直平缓，余念却从话里感受到飞过来的刀子，逼得她无话可说。
他站起身，走到余念跟前停下，抬手轻巧地挑起她的下巴，两人视线对上，“念念，我现在看不到你半点野心。”
“我……”余念略一迟疑，“可是现在这样，公司里会有很多人不服这个安排，会有很多流言蜚语……”
“你承受的流言蜚语还少？”容琛指尖轻轻摩挲，眸底晕开玩味，“如果真想让那群人闭上嘴，我们的关系可以公布了。”
“那还不是一样被说走后门？”余念小声嘟囔。
“都是自己的公司，算不上走后门，更何况以后那群人都是要在你手底下工作，要真的仗着资历老就背后嚼舌根，那也是时候来一次换血了。”
“什么意思？”余念有些懵。
“本来媒体公司就需要创新和活性，那些人要真闲得发慌，换一批更好的新人进来，对公司百利而无一害。”
容琛就这么轻易地决断了别人的生计，语气依旧闲暇得像在谈论日常琐事。
余念转念一想，确实，裁员换人对这些站在顶端的老板来说，真的就跟在菜市场买菜似的。
“算了吧。”
余念看着眸子上映着的自己，“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轻易裁人，迟早我会用自己的能力，堵住他们的嘴。”
容琛低笑，“现在有信心了？”
“没有。”余念实诚地回答，“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这个，不管怎么样，都只能试试。”
“嗯。”
容琛揽过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念念，别怪我逼你。”
“没有，我知道你这么做，有你的道理。”
余念刚把手放到容琛背上，就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
“琛哥哥，是我。”
认出是顾思瑶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推开容琛，退后两步，“那个……需要我出去一下吗？”
容琛低头看一眼空下来的怀抱，不由得拧了拧眉，“不用，我出去就行。”
门被拉开，顾思瑶还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两人视线刚好撞上，顾思瑶一顿，随即冲着余念莞尔一笑，礼貌地点了下头。
不等余念回应，容琛就把门带上了。
他这么一离开，就一整天没有再回来，余念还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从陈岚思的嘴里知道，容琛跟顾思瑶在会客厅坐了一会，就一起离开公司。
临走前，顾思瑶还在容琛身边笑得格外开心，过后，部门里不少男同事还私底下夸顾思瑶真人比电视上好看多了。
陈岚思的关注点反倒比较清奇，“念念，你说，这容总的正宫到底是谁？怎么看都不像是顾思瑶啊，换成她能嫁给容总，肯定早就昭告天下了吧？”
余念干干地笑了笑，“你分析的有道理。”
“如果真是这样，那……”陈岚思摇着头，连声啧啧，“果然有钱的男人容易变坏，容总看起来一脸性冷淡，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听到“性冷淡”这个词，余念差点被一口凉白开呛死，咳嗽好一会才缓和下来，喉咙火辣辣地疼。
陈岚思一边帮着拍后背，一边奇怪地问：“你咋啦？我哪句话戳中你了？”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余念咽了咽口水，“你接着说。”
“没什么好说的啊，就这些了。”
陈岚思转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聊天的员工，这会才发现他们时不时地投来目光，被陈岚思抓到，还心虚地别过脸，显然就是在背后嚼舌根。
“念念，你这主管怕是要当得很烦恼了。”
“我知道。”余念顺着陈岚思的视线看去，“早上你还跟我说恭喜，这哪里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升职加薪就值得高兴，你管那群人在背后说你什么，反正在高位，就谨言慎行，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但求问心无愧懂不懂？”
“你这道理还一套一套的。”余念笑着说。
“那必须的，当我平常白看那些职场剧啊？”陈岚思得意地挑下眉梢，“反正我看好你，就等着你狠狠地打他们的脸呢。”
“我尽力。”
余念收回眼神，又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看向陈岚思，“问你个问题，如果婆家有人过生日，但是丈夫没让妻子去，这是为什么？”
“这什么鬼问题？”陈岚思嫌弃地睨了余念一眼，“你别告诉我，你就是这问题里的没出息媳妇。”
“当然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
余念越是不自在地避开视线，陈岚思就越是怀疑，审视的眼神都快贴到她脸上了，“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就是替你自己问的。”
说完，她挺直身板，伸出两根手指，一本正经地猜测：“会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原因：第一、婆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第二、你老公压根没拿你当一家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