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北君一听,面具下的眉头不由皱起,快步走过去,道:“珈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北君啊!”

离玟玉依旧冷漠的道:“是么?我怎知这张面具下究竟是谁!荆北君?冬藏?三王子殿下?或者是随便一个什么人?荆北君?是人,还是一个代号?”

荆北君终于知道离玟玉为何见面就打,他还没有回自己住处,也就无从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听离玟玉居然提到燕弘俊,心中惊讶更甚,问:“你知道了?”得到离玟玉一声冷哼。

荆北君想回去找春生问个明白,又见离玟玉生气,便坐到对面道:“荆北君自然只有一个,我让冬藏假扮我留在这里,也实属无奈。珈儿,不要生我的气了,下次我一定告诉你好不好。”

离玟玉冷冷的道:“阁下是谁与我无关。已经夜深了,阁下请回吧。”

荆北君自与离玟玉相遇,两人也吵过,也打过,所以他并不怕离玟玉生气,但这般冷漠还是头一次见,离玟玉冰冷的口气,认真的态度让他意识到事态严重,如果这次不能修复关系,两人以后便会形同陌路。想到离玟玉不再理他,以后都会像看陌生人一般看他的目光,荆北君就觉得心里仿佛被塞满了石头,望着烛光里的离玟玉仿佛离他越来越远,整个人都紧张慌乱起来。噌的站起来,想要去抓牢那个身影,但对方毫不留情的闪开,让他的手顿在空中。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珈儿如此生气?冬藏还没胆子敢惹她,但听刚才的质问,难道是珈儿将冬藏误以为是自己而发生了什么事?珈儿刚提到了殿下,不会是殿下冒充自己对珈儿做了什么,又恰巧被她拆穿了吧!荆北君这样一想,也不禁背后发冷,第一次后悔自己冲动之下先跑来找离玟玉,而不是先找春生了解情况。当下小心翼翼的拉拉离玟玉的衣袖试探道:“珈儿,那个,是不是殿下……”

离玟玉抽回衣袖,冷冷的看着他。

荆北君低声道:“那个,我与殿下……嗯……这个……”

离玟玉看着一向潇洒狂傲的荆北君此时如同的做错事的小孩子般,搓着双手,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说的样子,也不理他,径直取过一本书来看。

荆北君急道:“珈儿,有些事我没有告诉你,实属情非得已。珈儿,你相信我,我就是荆北君,这天下也只有一个荆北君,我是实实在在的人,不是冬藏,不是三王子,不是别的什么人,我就是荆北君,我对你真心实意。珈儿,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你不要生我的气。”

荆北君见离玟玉连头也不抬,完全当他不存在一般,从怀中取出一团细线,讨好道:“珈儿,这是白沙帮帮主白芳芳的独门武器“雪蚕丝”,纤细如发,却坚韧无比,又锋利如刀,那白芳芳拿来擒我,我看变幻莫测,好玩的很,便抢了来给你。”

离玟玉闻言瞥他一眼,虽不知他怎么和那什么白沙帮对上,但人家的独门武器被他抢来,想必也是一番苦斗,想到他那处处为先的性子,春生、冬藏又不在身边,只怕当时险象环生。见他这般讨好自己,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感动,瞪了他一眼,又继续看书。

荆北君将“雪蚕丝”硬塞在离玟玉手上:“珈儿,我知你武功比你表现出来的要好,但多一项防身便多一分保证。”

离玟玉将“雪蚕丝”放在一边,仍旧不理他,这家伙一向随性而为,不教训下,以后还不定给自己多少意外,自己本就身处险境,需事事谨慎,再留他这个大变数在身边,实在让人惊心肉跳,寝食难安。

荆北君见她不理睬自己,左右一望,正看到在一旁被吵醒了看热闹的珠笑,这小家伙自从被燕弘俊当武器扔之后,便对燕弘俊敬而远之了。荆北君将珠笑拎到眼前道:“珠笑啊,你家主人给你取名为笑,便是要笑口常开之意,如今你家主人生气了,快快哄她开心。”说着捏着珠笑的脸给离玟玉看。

离玟玉听他这幼稚的话,再看珠笑在他手里啊呜啊呜的挣扎,一把抓过来塞在衣袖里。

荆北君见她铁了心的不理自己,心中一急,抓起离玟玉手中的书丢了出去,扶住离玟玉的肩膀道:“珈儿,这张面具我自八岁戴上起,便再未摘下,现在,我便摘下,让你看清楚我,看清楚谁是荆北君。”说着便要去摘面具。离玟玉大惊,这家伙吃饭睡觉都带着面具必然有极大的隐秘,更何况他和燕弘俊有着密切关联,这面具背后必定是个惊天秘密,自己躲还来不及,怎能去看,连忙出手如风,一把攥住荆北君摘面具的手,急声喝止:“住手,你疯了不成。”

荆北君挣了一下居然没挣开,便也不再强摘,缓缓蹲下身去,双手抱住离玟玉的手,望着她道:“珈儿,你说的对,从小到大,无论是江湖人,还是荆家家主,亦或者凌云阁阁主,不过都是便于行事的身份,那都不是我,从我戴上这个面具起,便已经没有我了。只有这张脸,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我。珈儿,我想你认得我,记住我,而不是只认得这个身份。”

荆北君将头埋在离玟玉膝间,紧紧抱着她的手,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一贯清澈的声音带着不安的哀求:“珈儿,不管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但请你不要不理我。”

尽管荆北君说的不多,但离玟玉仍旧听出了无奈与悲痛,手指被他攥的生疼,那小心的话语让她好不容易竖起的冰墙寸寸坍塌。再开口,声音已不再冰冷:“北君,你放开我。”

荆北君立刻坚定的道:“不放。”

离玟玉看着伏在膝上的男子,眉头微微皱起,但最终没有推开,淡漠的道:“北君,虽然我与你相识时是对立的,但之后你对张珈几次相助,张珈铭记于心。一直以来我虽然有些事未对你明言,但也未刻意隐瞒,一向诚心以待。但是,我今日才发现,自己的真心却是别人上位的筹码,今日才知道,我自以为的朋友不过是别人的眼线,恍然无知中,自己已在别人眼中如此透明,你说,我该如何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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