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景挂了电话之后将手机递给莫清婉,神情较之前缓和了不少。

“我答应你的做到了,你该兑现你的话了。”莫清婉冷着一张脸说道。

过了几秒,易之景在池塘边坐下,交叠着双腿,神态优雅,漫不经心的问,“祁夫人,先容我问一句,你是不是觉得祁衡克先生的死很可疑?”

话落,莫清婉的眼底浮现一抹促狭,垂在身后的手紧紧捏着。

易之景也不着急她的回答,很有耐心的等着她的话。

半晌,莫清婉才面无表情的出声,“你怀疑谁?”

事到如今,莫清婉只感觉自己心力交瘁。

莫清言,祁老先生,易之景……一个个的都开始怀疑了祁衡克,可她心里很复杂。

一个是她毕生的朋友,一个是他爱的人……

她究竟要如何做才好?

易之景挑眉看着她,慢悠悠的启唇,“我怀疑谁,祁夫人想必心中有答案了吧?”

刚刚一瞬间,他就看到了莫清婉眼底的挣扎。

若不是在意的人,又怎么会流露出这种挣扎不安的情绪呢?

“那你有证据吗?”莫清婉失声质问。

一个个的指责祁衡克,可从来有人给她确凿的证据。

闻言,易之景歪头淡笑,“有件事或许你可以去查一查,祁衡阳先生离开前的一夜,他的司机曾见过祁衡克,当年那场车祸,司机和祁衡阳都身负重伤,当场死亡了,之后那位司机的家人,也就是他住院患了白血病的儿子,却接收到了一笔缓助,成功的做了手术,一个因为没有钱拖了半年的手术,你觉得他突然来的缓助从何而来?”

听到这,莫清婉的眼底浮现一抹惊讶之色。

这件事她是知情的,当时事情爆出来后,她以为只是好心人心疼那位司机,所以才帮他儿子的。

毕竟这种事报道出来,确实会引起旁人的心软。

“你应该没有查过捐助他的人究竟是谁吧,一个普通的老者,而这位老者恰好是祁衡克曾经的秘书的父亲,你说巧不巧?”易之景淡漠的继续说道。

莫清婉脸色突变,咬着牙看着易之景,显然是还没消化事实。

“哦,还有一件事。”易之景佯装没看到她难看的脸色,慢条斯理的又出声,“祁衡阳的弟弟,祁衡飞曾着手调查过这事吧,查到一半的时候,又恰好因为车祸去世。”

“一个家庭,两起车祸,巧的吓人,外界是没有证据表明是祁衡克做的,可你当真没有怀疑吗?”

当真没有吗?

莫清婉扪心自问,不可能没有。

可是爱一个人就会想尽办法为他洗刷罪名。

毕竟谁会愿意自己的枕边人是一个坏人呢?

易之景看着她浑身颤抖,摇了摇头,“证据我暂时还没有办法给你,你应该也知道,祁衡克做的事,不可能那么容易查到,只是我觉得你应该要知情。”

作为一个旁人,易之景其实有点同情莫清婉。

全力以赴的去爱,可能换来的是满满的欺骗。

“当年祁家最突出的两人,是祁衡阳和祁衡飞,而祁衡克作为一个半透明的角色,忽然间手握重权,一人掌控祁家,有些人想去查明真相,也会估量一下自己的能力,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胆量和祁衡克作对。”易之景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了这一句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易之景的背影,莫清婉久久的不能回神,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回了客厅,看到几人熟络的在聊着天了,她顿觉难受,心神不宁的上了楼。

“婉婉。”莫母发现了她,忙喊了她一声。

闻言,莫清婉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回,“我累了,先休息一下。”

这大清早的刚起床没多久,这个理由正常人都觉得不可信。

顿时,几人都看向易之景。

“你对她说了什么?”莫清言疑惑的问。

易之景耸了耸肩,淡然自若的回,“就让她帮忙让我和霏雨通话,没见过祁墨,可能她想祁墨了吧。”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也很单薄。

易林峰碰了下易之景的肩膀,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

他是不信易之景刚刚的话的。

易之景却不搭理他,淡定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莫父和莫母有些担心莫清婉的情绪,找了个理由就去了楼上。

易林峰临时有电话接入,出了外面,顿时只剩下莫清言和易之景两人。

“易总,能否说句实话,你和清婉到底说了什么?”莫清言忽然认真的问。

易之景放下茶杯,唇角微微扯起一抹弧度,“莫先生,有一话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查过祁衡阳的死因?”

蓦地,莫清言的目光瞬间变冷,凝视着易之景,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只是易之景浑身不避开他的眼神,继续开口,“你是怀疑祁衡克吧?”

“好巧,我也是,所以恰好和祁夫人提了一点。”

听到这,莫清言的脸色有些松动,冷笑一声。

难怪莫清婉的情绪会有如此大的波动,原来还是因为祁衡克。

“她不会信你的话的。”莫清言很笃定的回道。

莫清婉对祁衡克的执念已经进入了疯魔状态,他曾经试过将她从祁衡克的坑里拖出来,只可惜他没有这个能力。

这一句话基本让易之景肯定了,莫清言和他是同一阵线的。

“可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易之景不急不慢的道,

爱可以战胜一切,也可以摧毁一切。

就看祁衡阳在莫清婉心中的位置究竟有多深了。

毕竟祁衡阳为她做过的事,若她还有良心的话,不至于会昧着心和祁衡克继续生活。

莫清言拧了拧眉,脸色冷了几分,“。”

顿时,易之景忍不住轻笑一声,语气认真的回,“作为祁衡克的妻子,祁衡阳的朋友,她有义务知道所有的事情,而不是永远天真的做祁衡克身后的金丝雀。”

一辈子窝囊的活着,为了一个丧尽天良的男人白白的浪费时间。

这不值得。

也不该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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