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绍徇眉心渐渐蹙起,徒然松手放开她,扳过她的肩膀:“如果你想知道的话,那么我告诉你,周刊都是乱写的,而且病房也不会允许家属留宿。我只是每天去医院看一看她,从来没有过夜。”

沈清幽的睫毛颤了颤,然后抬起眸,直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也很坦诚,她找不到丝毫欲盖弥彰的神情。

其实她是信任他的,他们之间本来认识的时间就不长,在一起也是最近刚刚才开始的。如果彼此间再不给于些信任,那么他们之间也剩不下什么了。

但是女人多半都是自私的,如果傅娅茹真的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那么她甚至可以取消工作,代替他去照顾她。

可傅娅茹不是他的妹妹,即便他当她作妹妹,但不代表傅娅茹也这样想,更何况在她之前,傅娅茹和他还是公认的未婚夫妻。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欧绍徇却从她的眼睛里寻找到了许多情绪,他轻叹一声:“你有话问我?”

沈清幽不想否认,点头,沉吟了片刻,说:“是。”

“是什么?”他耐下性子,即便长途飞行让他困倦,但如果牺牲一些睡眠时间,换得她的安心,他也是甘愿的。

“你之前说要将傅小姐转移到国内的医院,她的家人知道吗?会跟着回国照料她吗?”

欧绍徇说:“傅家当然知道。但是傅家人丁稀少,英国还有生意要照顾,娅茹回国内也只是疗养,一面等待合适的肾源。没什么大事的话,一切还是由我做主。”

“那你是凭什么身份做主?”沈清幽忍不住追问:“她的前任未婚夫?还是,她的哥哥?”

欧绍徇皱眉:“清幽,你到底怎么了?我和娅茹没有什么,如果你真的知道,那么我自然是以她的哥哥身份帮她处理照料这一切。”

沈清幽咬着唇,因为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不耐烦。

她也不想咄咄逼人,像泼妇一样歇斯底里的追问他和别的女人的关系,纵使,她的确非常、非常的嫉妒。

这个男人太优秀,优秀到她觉得自卑。

而傅娅茹和他的青梅竹马的岁月,就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因为她和他之间,只有这短暂的几个月,而傅娅茹和他,却是公认的一对,甚至从小一起长大。

她没有把握、没有信心,所以,才会嫉妒。

只是这些,他都不会明白。

女人和男人思考的切入点永远不同,即便欧绍徇多么温柔体贴,但仍不会和女人一样敏感心思细腻。

所以,他自然不会理解她的忐忑不安。

她闭上眼睛,觉得失落。

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做让男人讨厌的女人,不要刚刚拥有他,就犯和其他女人一样的毛病——多疑,猜忌,占有欲强。

欧绍徇低下头吻她,唇停留在她光洁圆润的小巧下颚,带着明显的讨好。

沈清幽睁开双眼,对上他已经软下来的眼睛,他说:“娅茹从小身体不好,我们这些哥哥都很照顾她,如果你不想我和她多做接触,可以,但等她的身体好一些可以吗?在这里,她只有我。”

我也只有你啊。

沈清幽看着他漂亮深邃的眼睛,扯出一抹笑,点点头:“我明白,是我多想了。”

他笑了,弯弯的眼睛,灿烂如同夜晚的星辰。

沈清幽喜欢他的笑容,在他的笑容面前,其他烦恼似乎都成了小事。

她双臂缠上他,脸蹭着他哧裸温热的胸膛:“绍徇,抱我回房,我好累。”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她轻轻叹气,将充斥在胸臆间不该有的嫉妒烦恼一并吐出。

“遵命。”

他抱起她,力道小心,生怕再给她伤上加伤。

回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他掀开被子,从身后将她抱紧,脸埋进她的颈窝,过了一会儿,闷闷的低沉嗓音从那之中传来:“我和娅茹提到过你,她很想见见你。请不要在没有和她见面之前就厌恶她好吗?对于我来说,娅茹是家人。而你,是爱人。”

怀中的女人没有出声,似乎不太舒服的动了动,欧绍徇换了个姿势将她抱在怀里,听到她渐渐规律的呼吸声,无奈的笑:“好了,不打扰你了,快睡吧,清幽。”

他的轻吻落在她的头顶,如同对待孩子般宠溺。

身后的胸膛起伏渐显平稳,沈清幽徐徐的睁开眼睛,了无睡意。

窗的玻璃倒影出床上交缠的身影,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随后,低低一叹。

***

《夺枪》在香港拍摄进行得如火如荼,沈清幽为了赶进程,所有戏份都安排在了一起,所以这段时间十分的繁忙。

欧绍徇的行踪保密,连剧组的人都不知道他现在就在香港。

为了陪她,他已经在香港停留了一个星期,即便有工作,也会通过电脑远程遥控。

沈清幽明白,他在补偿,补偿这些日子冷落了她,所以这几天,两人就像是亲密的小情侣,小别胜新婚,彼此空闲的时候就会窝在酒店里厮磨。

前一晚,沈清幽拍了一场夜戏,直到凌晨两点才收工。所以一早,欧绍徇醒过来的时候,她却还在睡。

窗外已经有些泛白,空气里还弥漫着缠绵后的味道,他下了床,将窗稍稍打开一个缝隙,重新拉上窗帘,怕打扰她的好眠。

回到床边,她仍兀自睡得香甜,怀里抱着枕头,半趴在床上,黑发铺陈在背部和床上,白皙的肌肤上有他六点的诸多暧昧痕迹,圆润的肩头,还有淡淡的齿痕。

手指拂过齿痕,他轻叹,明明已经过了许多天,但痕迹仍是明显,幸亏她不是拍唐代古装片,要将胸口和香肩露出了,否则她这个模样被狗仔队看去,不知要渲染成什么版本的故事。

看来,以后要亲密,也要时刻注意不要在明显的部位留下印记。

欧绍徇的轻抚让女人幽幽转醒,睫毛颤了颤,一双睡意惺忪的眸子缓缓睁开,似乎还带着一丝迷惘,片刻,见到眼前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嘴角微微翘起,媚态十足,如同餍足的猫。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她孩子气的揉了揉眼睛,翻过身躺好,声音还带着嘶哑。

“还有些工作要处理。”欧绍徇为她将长发拢到而后,柔声道:“昨晚累坏了吧,抱歉,吵醒你了。”

“没事啊,反正今天冉冉要过来探班,我要去迎接,也要早起的。”她忽而嘟了嘟唇,伸出双臂:“怎么办,我已经习惯你的怀抱了,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她的撒娇,对欧绍徇来说十分受用,纵容的笑了笑,重新坐回床边,身上只套着一条睡裤,赤着健壮的上半身就将她轻易的揽进怀里。

沈清幽闻着他身上带着和她同款沐浴液的清香,娇唇勾起,用鼻子在他的胸膛磨蹭,找到舒适的位置依靠好他,浓浓的睡意又侵袭而来。

“清幽,明天我就要回去了。”欧绍徇沉了片刻,才说:“娅茹的飞机晚上就到了,我要去医院为她安排一下。”

他怀中的沈清幽这时徐徐的睁开眼睛,睡意被清醒所代替,仰起头,对上他半垂下慵懒的黑眸:“桑城不能为她安排吗?”

欧绍徇摇摇头,大掌抚了抚她的头顶,安抚一般:“桑城处理不了太周到,而且娅茹第一次回国,会怕生。”

沈清幽咬唇,沉默不语。

见她如此,他低低的叹气:“听话,我只是去几天。等安排好了,我再来香港陪你。”

是么,傅娅茹在英国的时候,就三天两头霸占他的时间。一旦傅娅茹回国,离他不远的地方,他还有时间来陪她么?

沈清幽垂下眼帘,敛着失落的眼睛,瑟瑟的扯出一抹笑:“你这几天留在香港陪我,我以为你是真的想我,原来是因为你马上要回去陪别人,所以怕我会不高兴是吗?”

欧绍徇挑眉,声音带着严肃:“清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微微压低的声音,却让怀中的她一颤。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将这种话轻易的说出口,她明知道他不是这种人,但嫉妒吞噬了她,让她变得不像自己。

他的怀抱有些冰冷,没有记忆中那样的温暖。沈清幽默默从他怀中撤离,低眉顺目,不敢去看他薄怒的眼睛。

但欧绍徇并没有她想象的生气,她的忐忑被他看在眼里,只觉得无奈。

他的生命中除了母亲,只有两个女人的存在,一个是傅娅茹,一个便是她。

他不希望沈清幽排斥傅娅茹,但如果她真的不喜欢娅茹,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远离那个他照顾了二十几年的小女生。但他说过,这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

至少,傅娅茹现在需要他。她的身体,她的健康,都不尽如人意。如果没有他照顾,她不知还能不能看到明年的太阳。

如果傅娅茹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心不会原谅他自己。

只是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沈清幽对谁都好,唯独无法以平常心看待傅娅茹?

沈清幽不知他们这算不算是冷战,欧绍徇离开了,但并未过多责备她,却也不似平时给她一个缠绵热情的深吻,只是简单地吻了吻她的脸颊,便出去办事。

距离沈清幽和池冉冉约定好的时间还还早,但她却已经没有了睡意,睁着眼睛平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就这样维持同一个姿势许久,直到手机闹铃响起。

她下床,欲走向浴室的脚步一停,像是猛然间想起什么,转过身,拉开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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