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月：“比如在亲近之人的面前，你可以想怎样就怎样，开心了就笑，不开心了就哭，都可以。”
“在你面前也可以吗？”陆九霄试探着问。
宋三月：“可以。”
陆九霄牵了牵嘴角，勉强翘起一个浅淡的笑。
尽管宋三月这么说了，他给自己的准许程度也是只能在她面前笑，不可以哭。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要保持坚强，要让她知道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在。
想到这里，陆九霄通透了不少，眼睛暂时看不到没有关系，旁人生来就看不到光明，还不是什么事都能自己做？他陆九霄从来不输给别人，既然这世上有人能做到，那么他也能做到。
饭终于吃完了，宋三月去刷碗，刷完了听到有人按门铃。她擦了擦手去开门，视野中站着薛然。她换了衣服，洛丽塔风格，倒真是有了几分傀儡木偶的气息。
漂亮是漂亮，脸庞仍旧没有血色。
宋三月双手抱胸，没好气地问：“有何贵干？”
薛然塞给她一张卡片，面无表情地说：“主人要在明天下午七点和你们进餐，请务必到场。”
完全是以生硬的语气来通知，话带到了转身就走，甚至不管宋三月会不会同意。
宋三月偏偏不服气：“喂，你说去我们就去啊？”
薛然的小靴子停住，淡淡道：“主人同意释放李津，你不想去？”
宋三月：“你还没有说地点。”
薛然：“卡片上写的很清楚，来不来就看你们了。”
三步之内，薛然凭空消失。
卡片上的确写得清清楚楚，下午七点，海悦西餐厅。
宋三月摆弄着小小的卡片，一回身才发现陆九霄就趴在门口，漫无焦距的眼眸正对着她。
从沙发到大门有几米的距离，陆九霄又看不到，难道是一点点挪过来的？
陆九霄：“不是走过来的，难道是飞过来？”
宋三月：“我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过来了？”
陆九霄：“我适应能力强。”
宋三月是真的领悟到了什么叫适应能力强，陆九霄几乎是一个神人，一天的时间里就可以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吃饭睡觉行步，一些简单的动作基本可以自己完成。
“你不用这么着急。虽说我照顾你也挺累的，你也没必要这么体谅我，我要是不行，你还可以把其余的小妾叫过来。反正她们在妖君府邸也闲的没事，肯定很想照顾你。”宋三月翘着脚尖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故意瞄着陆九霄的脸色。
几乎是一秒钟，陆九霄的脸就阴沉下来，像是山雨欲来的天空。
陆九霄正在练习穿鞋，动作忽然停住，说：“你也闲的没事。”
言外之意，你来照顾我，也没有什么问题。
宋三月被噎了下，不服气地说：“我很忙的，一天天的都在做饭洗衣服追剧，还要密切关注南和那边的情况，忙得不可开交。”
带着鞋带的皮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当当地落在宋三月面前。
“把这双鞋换了，不要带鞋带的。”
宋三月：“男士的鞋大部分都有鞋带，你跟鞋带较什么劲？”
陆九霄：“和严越吃饭的时候，不能让他看出来。”
系携带这种动作难度太高了，仅仅一天的时间他不可能做到没有破绽。
宋三月提起那双鞋，说：“现在去买鞋也来不及了，我给系到合适的程度，你直接穿就可以，怎么样？”
陆九霄：“可以。”
宋三月一边系鞋带一边说：“我还以为你不想让薛然看出来呢。”
陆九霄意有所指地说：“薛然看到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真实的我。”停顿片刻又说：“妖君府邸那边我已经去了信，其余嫔妾都已经恢复自由。”
宋三月的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只是随口说了说，纯属打趣，没有料到陆九霄竟然当真了，还特意把一系列萌妹子都辞退，宋三月原本说笑的语气也变得正经起来：“你认真的？”
“认真的。”陆九霄依旧是微微皱着眉，也很正经。
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宋三月心怀萦萦绕绕。
如果说从前陆九霄说要追她她都感觉只是说着玩，而现在陆九霄说要重新开始，她显然是会当真的了。
但之前被欺骗的画面再度浮现，宋三月顿觉有些危险。
陆九霄觉察到空气有些异样，薄唇轻启，问：“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阻碍吗？”
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一遍遍响起，如同回音一般。
宋三月怔了下，不知不觉回过神来：“你想说什么？”
陆九霄：“你认为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好？”
宋三月：“”这个问题不是说就能说清楚的好吗？
妖君大人真是个直男脑子，哪里有这么直接问女孩哪里做的不够好？
很久没有听到宋三月说话，陆九霄继续发挥直男品质，说：“不够好你就告诉我，我会改正。”
“嗯”宋三月表示震惊。
原本只是根据自己心情的妖君大人陆九霄，竟然这么虚心地征求她的意见？
“听到了就回个话。”陆九霄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干脆凶巴巴地转移话题，“鞋带系好了吗？快把鞋给我！”
“咚！”是宋三月把皮鞋扔到他面前。
然后没好气地说：“要是系的不够好麻烦妖君大人指正，我重新系！”
陆九霄完全无视了她的话，说：“从今天开始我要泡药浴治疗，等会有人会把药包送过来，你接一下。”
宋三月：“还要给你置办个浴桶吗妖君大人？”
陆九霄：“可以。”
宋三月简直要吐血了，这哪里是陆九霄够不够好的问题，分明是在考验她这个保姆照顾得够不够周到！
“叮咚叮咚——”
已经知道是送药包的小妖怪，宋三月理所当然地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大捧插花。
百合玫瑰满天星，淡淡香气扑鼻。
“小姐，请签收。”小哥甚有礼貌地递过来一支笔。
宋三月捏着笔尖的手微微颤抖：“谢、谢谢”
“祝您生活愉快。”小哥露出了程式化的笑，随即飘然离去。
门已经关上了，抱着花束的宋三月有点不知所措，转眸瞧见陆九霄还在淡定地练习穿鞋，质问：“不是说药包吗？怎么会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