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楚钰都到了婚配的年纪，父皇最近有意为我们挑选婚配人选。我就提议在太学院开设一个女班，让所有适婚的世家小姐进班学习，方便就近考察。凤桡明面上的身份是太学院的老师，这样也方便于你跟着他学习。同时太学院我也方便进出，也有利于我们之间的合作。”
“呵呵，我看端王爷出入我家也没什么不便，围墙侍卫哪儿拦得住您。”赵芸呵呵笑了两声。
楚裨眼前一亮，含笑说道：“那你的意思是，默许我这么做咯？”
重点是这个吗？！赵芸一时语塞，下意识地看向凤桡，却发现凤桡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瓜子，眼里写满了“哇原来你们有奸情”。
赵芸一时之间羞窘难当：“端王爷歪曲人话里意思的本事可真不小。”
“我其他本事也不错啊。”楚裨步步逼近。
这个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端王吗？赵芸目光微妙，默不作声地换了个位置站着，岔开了话题：“所以说，表面上看我们在太学院里学习，其实是在评估我们的表现？最后入围的标准是什么？”
楚裨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说：“怎么？你也想嫁入皇家？哎你不是说你不想嫁给楚钰吗，难道……那好吧，本王就勉为其难地收了你。”
明明是调笑的语气，楚裨眼里却带着一丝认真。赵芸定睛一看却又什么都没发现，也只当自己看错了。
“端王爷您放心，我对您一点儿非分之想都没有。我问问标准是想避开雷区而已，我对什么嫁入皇家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赵芸翻了个白眼，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何时，她与楚裨的相处已经如此轻松随意了。
赵芸看向凤桡：“师兄我错怪你了，原本我今天还觉得你点我名让我下不来台，现在看来，你真是为了我好。”
正嗑瓜子不亦乐乎的凤桡被强行塞一张好人卡，一脸茫然。
一道杀人视线又落在了凤桡的身上。
“嫁入皇家怎么了？又不是所有的皇家人都薄情寡义，心中只有阴谋算计，像本王，那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痴情忠诚，嫁给我，我保证将来只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楚裨语气里似有不甘。
赵芸只当是他在开玩笑，笑着摇了摇头。
经过上一辈子，她好像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拒绝被抛弃的最好方法，就是自己先抛弃感情。不会动心，就不会伤痕累累。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这辈子不要嫁人，大仇得报之后，只要父母身体康健，弟妹前途光明，她就寻一处僻静院落，养一只猫，了此残生。就算逼不得已一定要嫁一个人，她也希望那个人是一个小门小户，家庭清白，人员简单，没有勾心斗角，只用相夫教子，简简单单平平静静地过完这一生。
看着赵芸眼底的坚定，楚裨有些泄气，但他知道这件事急不得。就算她是块寒冰，他也决心要给她焐热。
“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赵芸突然想起来。
“没什么，听说你今天在路上遇到了一点小意外？”楚裨声音还是有些闷闷的。
“啊，也没什么打紧的，我都解决好了。”赵芸不以为意。
“哎这个我都听说了，师妹把赵明珠揍了一顿呢！揍得好！要不要师兄给你帮忙，师兄保证把她揍得你爹娘都不认识，而且师兄出马，你放心，绝对不会露馅的！”不知从哪里摸出了自己的扇子，又恢复了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赵芸一时语塞，感觉有个护短的师兄……还不赖？
还是那道杀人视线，又又又落在了凤桡的身上。凤桡收了扇子，缩了缩脖子。
“需要我帮忙收拾她吗？”楚裨满意的收回视线，看向赵芸。
正在回家路上的赵明珠突然觉得自己背后凉风阵阵，嘟囔了几句：“大夏天的……”
赵芸摇了摇头：“不过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我自能应付。我变了，我就是个冷酷无情的长姐。你别说，我今天突然发现，我的快乐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那一巴掌是我上……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想做的事情。”
差点露馅，赵芸有些后怕。
楚裨点了点头，像是没有发现她语气里的异样。
“那你下一步想怎么做？”
“瑞王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他的眼里只有钱权而已，他想娶我，不过因为我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女。但赵明珠那个蠢货还没想通，她还以为自己有本事拿捏住瑞王呢。她什么都想与我争，只要我表现的对瑞王感兴趣，她必定用尽手段也要攀上瑞王，却不知自己本来就是瑞王的猎物。她陷得越深，就越有利于我动手。有什么比得知自己心爱之人不爱自己更绝望的事情呢？我要让她用自己的一辈子反复去验证一件事，她，不过是个替代品。”
赵芸冷笑着，眼里妖气弥漫，恨意滔天。
这时赵芸第一次在楚裨面前如此强烈的表现自己恨意。
杀了赵明珠何其简单。害死自己的亲人，侵占所有的家产，把自己的人生推向深渊，这种深仇大恨怎么能简简单单地用死来抵消。
她不会让赵明珠死掉，相反，她要让她好好活着，好好地过完自己绝望的一生。她所品尝过的痛苦，她要让赵明珠一一品尝。
“你要用美人计？”楚裨大惊失色。
赵芸扯了扯唇角：“也没有那么夸张……不过，要是能达到最终的目的，用什么方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楚裨神色复杂，几次张口语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叹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最傻的事情，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护赵芸周全了。
赵芸不置可否。道理谁不懂得，但是当自己成为了那个局中人之后，那些道理不过都是空话，除了自渡，其他人爱莫能助。傻又如何？她这辈子只为复仇而生，她早就已经将一切都置之度外。
她望了望窗外：“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否则父母要担心了。今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