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腾的一下就乱了,四处都是尖叫声和桌椅翻倒、餐具破碎的声音。我拉着哈姆博格和毛八宝把伍思思母子围到了墙角,等了好一会,人群呼啦啦的跑出去大半,这才让哈姆博格带着她们赶紧先回别墅。我和毛八宝则向着舞台走去,徐天宝是我同学,这次都是人家给安排的,不过去帮忙慰问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伍思思全程都捂着伍明哲的眼睛,在我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扯住了我的衣服,轻声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冲她笑了笑,然后返身走向了舞台。

那只剩半截身子的人已经被放了下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围在他身边,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活不成了。另外几个白大褂则围在徐天宝姐姐身边,她是受惊吓最大的一个,这会也确实需要人照顾。

我蹲在慌张无措的徐天宝身边问道“天宝,咋回事?这是你姐夫?”

徐天宝脸色惊恐“是~~他是我姐夫,说好是表演空中飞人的,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你先冷静,你该报警报警,该安抚客人安抚客人,你姐姐姐夫这边我帮你张罗着。”我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别慌。

刚说到这里,他姐姐突然伸手拉住了徐天宝的衣袖“天宝,不能报警,听姐姐的,不能报警。”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大姐,你老公明显是被人害死的,你还不报警么?”

他姐姐脸色凄然“我认识你,你是天宝的同学,这事现在说不清楚,但先听我的,不要报警。”

“姐,那客人怎么交代?”徐天宝胖脸上满是慌张“他们可都看着呢。”

他姐姐勉强坐了起来“你去找各部门负责人交代一下,这次客人的费用全免,就说是我们演出中出了意外,每家再送个大红包,一定不要让他们宣扬出去。还有,每位员工也要发个红包,也要让他们不许声张,只许说是演出意外,别的什么都不许说!”

这几句话让我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这女人,不简单。这人死的一看就不寻常,说是意外还稍微好点,能有点挽回余地。要是把这不寻常的死法宣扬出去,这度假村还真就别干了。

有了定心丸主心骨,下面的人都知道怎么做了,徐天宝索性带着财务和保安挨家挨户的转,好言安慰之后再派船给人送出去。基本上所有的游客都配合了,毕竟这事谁也说不清楚,人家自己人这么说,自己又何必多一嘴呢?而且还有免单和红包可拿,更没必要跟人家过不去,当下一个个都签了保密协议,领了厚厚的红包,最后坐船离开。

而警察来了之后的流程更简单,徐天宝的姐姐亲自出面,一口咬定了只是意外,连受伤过程都说的天衣无缝,甚至连“目击证人”都有。一连串的完美配合之下,警察比那些游客好对付多了。

为了不给徐天宝姐弟俩添乱,我们等一切消停了,才准备动身离开,红包当然是不能收,只是可惜了伍明哲这个只有一晚上的假期了。可就在我们收拾好行李准备上车的时候,徐天宝和他姐姐赶了过来。

徐天宝的姐姐脸色苍白,冲我微微一点头“我能请您多住两天帮帮我们么?”

我回头看了看伍思思,略微迟疑了一下。就这个当口,徐天宝的姐姐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眼泪唰的流了下来“我听说过你,知道你们不是一般人,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她这一跪,徐天宝也跪了下来,姐弟俩在我脚下哭成了一团。伍思思这人性格倔是倔,但跟我一个毛病,就看不得人在眼跟前哭,眼看这姐弟俩哭成这样,她自己眼圈也红了,冲着我微微点头,然后领着伍明哲回了别墅。

我这才伸手把姐弟俩扶起,把他们让进别墅,徐天宝的姐姐坐在沙发上又哭了好一会,才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说道“夏老板,我老公的事情得从几天前的一个晚上说起……”

徐天宝的姐姐叫徐春燕,她和丈夫王磊自打搞起这个度假村之后,便直接搬了进来住。这度假村刚刚营业,各种朋友关系过来送贺礼的不少,各种琐事也繁多,徐春燕主内,王磊主外,两口子睡觉都赶不到一个点,王磊心疼媳妇,有时看时间太晚,便自己在楼下的小卧室凑合一晚。

可就在那天晚上,徐春燕突然被一声惊叫吵醒了,她听出那是丈夫的声音,便慌慌忙忙披上衣服赶到了丈夫睡的小卧室,只见王磊躲在屋子的一角,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哆嗦的不成样子,一看就是吓坏了。

徐春燕连忙过去问怎么回事,王磊那时几乎说不出整话,只是指着房间的一个角落,嘴里不断重复着

“鬼~~有鬼~~它要腿~~”

这句话当时就把徐春燕惊出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的顺着丈夫的手指看去,墙角那里只有一张放着笔墨纸砚的小桌,桌子只有四个腿,连个抽屉都没有,就是王磊专门找来写字静心的。

徐春燕壮着胆子走到桌边,很是仔细的看了一圈,确定什么异常都没有之后,才走回床边把丈夫搀起来,安慰了半天,最后又把他带回主卧。连哄带安慰的忙活了好一会,才把被吓得没了魂的王磊哄的重新入睡了。

徐春燕看丈夫睡着,她自己也就放松了下来,觉得就是丈夫白天太累,晚上做了噩梦或者干脆就是睡癔症了,索性也没当回事。

到了第二天晚上,徐春燕留了个心眼,她早早的安排秘书把丈夫的一些工作推了,让他到主卧睡。王磊也明白咋回事,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便直接回到别墅休息。两口子难得一起吃顿晚饭,又是看电视又是聊天的,没多久便熄灯睡觉了。

可没成想,到了半夜,徐春燕又被丈夫吵醒了。

王磊直接就没在床上,蜷在床和衣柜旁边的角落里,怀里死死的抱着自己的枕头,两眼大睁,惊恐的看着卧室门的方向,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徐春燕壮着胆子披上衣服走出卧室,左右看去都没任何异常,只好再度安慰自己的丈夫,把他拉上床哄睡。

第二天一大早,王磊强打精神出门。他刚一离开,徐春燕就找自己朋友介绍了一个据说会点道术的大师来度假村。照顾丈夫脸面,徐春燕没敢明说什么事,就是给了一笔钱,让大师费心。这位大师倒也算敬业,把别墅里里外外看了一个遍,虽说啥都没发现,可这大师住在这的两晚,王磊睡的格外安稳。

大师觉得没啥问题,应该只是王磊太过劳累,在度假村住了两三天便告辞要走,虽然大师没明说,但徐春燕也听出来对方有点说自己“大题小做”的意思,便也不好意思挽留。大师临走前还留了一把金钱剑,说这是家传古物,可以把它挂在床头,避走一些妖魔邪祟。

徐春燕送走大师,找来工人郑重其事的把那把金钱剑挂在床头,实指望这个真的能有点作用。可就在大师走后当晚,王磊又出状况了。

两口子睡到半夜,徐春燕突然感觉身边的王磊坐了起来,她紧跟着醒了过来。只见王磊全身蜷缩在一起,死死的靠在床头,两眼死死的盯着卧室房门,嘴里不停念叨着“我没拿你头,我没拿你头,我没拿你头~~”

徐春燕随着看向卧室房门,这一眼也把她吓了个魂飞魄散!

红褐色的卧室门上,一个白色的影子虚虚的浮在上面。看身形能看出来这是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却没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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