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峰也不看他,径自往前面走去,只不屑的轻“呵”了一声,这位小世子还是太过年幼,摄政王即便再怎么罚他,也不可能真的狠下心去给一个戳心窝子的教训。

但是叶峰也清楚,若是没有这样的教训,这位小世子还得继续这样嚣张下去,不知悔改,迟早会长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既然主子不舍得教训你,那今日正好。

宗政曜灵见叶峰对自己格外不屑的模样,这些年来,在王府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偶尔道星辰来玩,叶峰也是亲切的给他那点心,就连进了皇宫,谁又可能像叶峰这样说了自己是女娲娇气后,这样不屑的走开。

咬着嘴唇,宗政曜灵气的脸更加圆了,举起拳头就向叶峰扑了过去,可下一秒,原本已经近在咫尺的叶峰的身影,竟是从自己眼前消失不见了。

扑了个空,甚至一个踉跄还摔到了地上,翻了一个跟斗,宗政曜灵又站起了身,抬头去寻找叶峰,但一抬头就看到叶峰居然就在自己眼前,仿佛刚才是他自己没看清楚,扑错了方向一般。

宗政曜灵咬着牙又一次向叶峰扑了过去,还是同样的结果,叶峰青色身影每一次都差一点,但每次都打不到,连续几个回合,将宗政曜灵累的够呛。

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几个回合下来,宗政曜灵也不笨,早就猜出来叶峰是在逗着自己玩,原本以为自己父王和秦统领已经足够厉害了,却不想一个替自己娘亲管理茶楼的掌柜也这么厉害。

宗政曜灵从三岁起就开始被宗政离渊扔去演武场学扎马步,一招一式都是秦云和宗政离渊亲手教的,叶静宸都没有插手过一次。

两年多,宗政曜灵在皇宫的演武场里撂倒过几次宗政泽轩,自此就开始膨胀了,宗政离渊又从不明说,只是给他加重了课业,想要打压一下他这样的气焰。

却不知这样反倒让宗政曜灵更加肆无忌惮了,而就在这股肆无忌惮的气焰快要膨胀到边际的时候却突然碰上了叶峰。

“怎么,这就喘上了?也太没用了。”说完叶峰冷笑出声,随即又道:“啊,我都忘了,世子可是连二十遍礼记和扎马步都害怕的,自然没用了。”

“你说什么?你说谁没用?”宗政曜灵颇不服气的从地上爬起来,此时原本干净的手和脸已经花了,就连白色的衣服上也是尘土满满。

“不过是抄二十遍礼记就满世界的嚷嚷,可不是没用吗?软弱,没有一点担当!”叶峰的话仿佛一把匕首狠狠的刺进宗政曜灵幼小的心灵里,霎时间宗政曜灵就将叶峰画进了黑名单。

泪水颇不争气的涌上了眼眶,惹得宗政曜灵更加生气了,本来叶峰就说自己软弱,像个女娃娇气,现下若是自己再哭出来,岂不是正合了叶峰的心意。

因此宗政曜灵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流出一滴眼泪,那模样要哭又强忍着不哭的表情,在叶峰看来简直丑死了。

不过看起来似乎自己这话倒是挺奏效的,这下这位小世子总能安静一段日子了吧?叶峰正这么想着,突然察觉后院墙头好像有人来了。

一抬眼,发现居然是一身黑衣的秦云,看到秦云,叶峰当即明了,八成是来接这小团子的,因此开口道:“若有一天你能打过我了,我便承认你不是娇气软弱。”

叶峰说完,就看到宗政曜灵抬起手,在眼睛上一抹,那双原本稚嫩的眼睛定定的盯着自己,带着些许稚嫩的发狠。

随即就听到宗政曜灵略带哭腔的声音:“好,你给我等着!”

叶峰轻笑道:“我就在这儿等着!”此时叶峰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错误且麻烦的决定。

墙头上的秦云,见叶峰似乎跟宗政曜灵之间已经解决了,便跳下了墙头,站到宗政曜灵身后道:“世子,若是玩够了,是不是该回府了。”

直到这时宗政曜灵才发现秦云原来已经来了,心中一惊,但是对叶峰的那口气还堵在胸口,愤愤的站起身,狠狠的瞪了叶峰一眼,便往后门而去。

秦云冲着叶峰微微点头,便带着随风和宗政曜灵离开了。

回到王府后,原本秦云还在想着该怎么才能让这鬼灵精的小世子安心把二十遍礼记抄了,却不想还不用他想办法,宗政曜灵就回了自己屋里,展开纸就开始动笔了。

这让秦云微微一惊,他并没有听到叶峰对宗政曜灵说的话,只是隐约猜到应该是叶峰让小世子吃了瘪,不过似乎这样小世子老实了不少呢。

午饭时间,宗政离渊回到屋中时,便将北漠瘟疫之事告知了叶静宸,叶静宸早已知晓,将心中所想告诉了宗政离渊。

宗政离渊有着同样的顾虑,因此现下只能是按兵不动燕国本来在宗政离渊手中就是国力强盛,即便几场战争下来,消耗不少,但五年的修养早已将一切恢复了,因此宗政离渊丝毫不惧现下与北漠硬碰硬。

宗政离渊不急,但北漠的殇瑾轩可是已经急到火烧眉毛了,每日除了上朝,便是窝在府里处理公务。

瘟疫之事因为封锁,宗政离渊他们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是殇瑾轩却是一清二楚,这瘟疫来的格外的突然,现下已经蔓延到京城,一些知晓内情的权贵已是慌了神。

殇瑾轩此时只觉得是分身乏术,既要安抚那些如同窝囊废的当朝权贵,还得想办法处理瘟疫,而现下姬无夜又压根不让他省心。

原本姬无夜就是太子,起初不理朝政,朝堂一点点落到了殇瑾轩的掌控之中,可现如今不过两个月时间,姬无夜竟是得到场中几名大员的支持,颇有想要与殇瑾轩分庭抗礼的仗势。

“主子,瘟疫之事该怎么办?”十一捏着殇瑾轩刚刚扔过来写着瘟疫之事的小折子问道。

殇瑾轩咬着嘴唇道:“先派太医院的太医调查,赶紧想出治疗瘟疫的方子。”

“那……洛水镇死人的事情是不是……”

“先找人处理了,死了几个了?”殇瑾轩一手轻轻敲击着桌子,心中格外的烦躁。

“已经五个了,都已经派人收拾了,没露出去风声。”十一有些心疼自家主子,自小跟着殇瑾轩,这些年殇瑾轩吧喂北漠的操劳,他全都看在眼中。

“五个了……”殇瑾轩知道,后面还会死人,可现下不能露出去一点风声,本来北漠国力就不行,还偏偏南边还有一个宗政离渊虎视眈眈。

若是让宗政离渊知道这场瘟疫,按着宗政离渊的性子,不打过来才怪,现下虽说有些焦头烂额,但若是宗政离渊真打过来,才真的是内忧外患。

这时,十一想了想,忍不住说道:“主子,这场瘟疫,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太子殿下的手笔,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太子殿下刚刚干涉朝政,想要与您争权,那边就出了瘟疫来分散您的心思。”

“是没有这般巧的事情,但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如何拿去指证。”殇瑾轩一听十一提起这个,便有些微怒。

十一挠了挠头:“既无证据指证,主子何不直接闹到世人皆知,这样到时候线索也能多一些,说不定就能找到指证太子的证据呢?”

“若是现在全都曝出去了,宗政离渊得了确切消息打过来该怎么办?姬无夜脑子有病不会思考,难道我也跟他一样是傻的吗?”

听得殇瑾轩的话,十一更加不满了:“主子,太子这又是为何,分明已是储君,这些年您为北漠做的这些事,他难道看不到吗?若没有您,北漠说不定五年前就……”

“够了,别说了,去做事吧!”殇瑾轩突然出口打断了十一,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只觉疲惫不堪。

十一当即噤声,放下那些折子,从书房退了出去。

似乎也有十多年了吧,自己在北漠做这个丞相鞠躬尽瘁,苦苦支撑着这个岌岌可危的国家,拼死保住了一口气,不至于让那位卧病在床的老皇帝看着从祖辈中传过来的国家毁在自己手里。

可自从五年前,殇瑾轩将叶静宸偷偷绑到郑临,作为人质换回宗政离渊撤兵起,殇瑾轩就觉得越来越累,这个国家他似乎已经救不过来了。

原本他也是大家族中丰神俊朗的翩翩少年郎,可为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已是残破不堪的国家,奉献了自己十多年的青春,猛然间殇瑾轩觉得格外不值。

但是十多年这样的生活,已经成了习惯,殇瑾轩已经是下意识的在出现问题时,思考如何对北漠才是最有利的。

原本已经累得够呛了,偏偏这位他亲手扶持的太子还不让他顺心,越是危急时分,越要来使绊子,殇瑾轩有时候都怀疑,这个姬无夜究竟是不是宗政离渊派来的细作,要将北漠这为数不多的命数狠狠折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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