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西?我没什么东西……”乔唯一顺着他的目光往门口的柜子上看过去,那不是她的书包吗,旁边还有一个手提袋。

她刚才跑来跑去也没有注意到那些,慢慢走过去打开手提袋,翻看了一下,里面全是衣服,最上面是她的校服。

这是什么意思?

转身时,苏瑾然已经进了厨房。

她快步的跟了过去,整个人挡在厨房的门口。

“大叔,你不用让雷大哥送衣服去医院了,我已经没事了,可以出院了。”

眼巴巴的望着苏瑾然,她觉得只要自己放低点姿态,这气也就生不起来了。

“拿着你的东西走吧。”苏瑾然从她身边绕过,又回到了客厅。

“走?”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走字是什么意思。

“以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不会再管你。如果你认为我这样做很无情,那对不起了,我就是这么冷血。”

她从不知道苏瑾然还有如此娇情的一面,话说成这样,就算她再怎么傻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不要她了!

她望着坐在客厅面无表情的苏瑾然,鼻头有些酸楚,左边胸口微微的抽动了两下,手捂上去竟又不疼。

先前在医院只是受了惊吓,却没有受伤,她不该会有这些反应才对。

离开这里,不再受管束,不写作业,继续做假小子,和别人赛球赚钱……

这些不都是自己想过的生活吗?

回到从前做回自己,她应该高兴才对。

嘴里咸咸的,伸手抹了一把,手上一片湿润。

没有起风,眼睛怎么会进了沙子……

“你是不想要我了吗?”她声音有些颤抖,问得小心翼翼。

等待着苏瑾然的回答,这一刻竟过得如此漫长。

愣怔的站在那里头有些晕,她努力让自己可以平静些。

“乔唯一,我带你回来,绞尽脑汁让你变得更好,而你却让我一次次难堪。我只能告诉你,我苏瑾然要不起你,也不敢要你,你走吧!”

他靠在沙发上没有回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血无情。

“我刚才去看了阿姨,我告诉她说你把我照顾得很好。她笑了,竟说要让我做她的儿媳妇……”

她突然间竟想要挽回些什么,带了丝丝的卑微,哽咽着将这句话说了出口。

“哼,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走吧,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苏瑾然拿起电脑站了起来,径直往楼上走去,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

这是有多绝情才会连最后一眼也不留给她。

乔唯一顷刻间浑身无力差点跌倒,她扶住了沙发这才站稳。

直到苏瑾然消失不见,才又擦了擦自己小脸。

她竟早已泪流满面。

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感性的一面,明明巴不得离开,巴不得逃离这个快要逼疯自己的魔窟,可为什么会伤心?

对,这泪水应该是伤心才会流。

她有多久没有流过泪了,多久没有伤心过了,久到已经忘记。

她从来都是活得没心没肺,吃了上顿不顾下顿,更从未想过自己会变得如此的狼狈。

以她从前吊儿郎当的性格,此时被人逐出门,她不是应该问候他家祖宗十八代的吗?

“呵呵呵……不要就不要嘛,有什么了不起,又饿不死,我乔唯一怕过什么?打一场比赛什么都有了哼……”

她仿佛瞬间想通了,眼眶里泛着热泪,仰头大笑了起来。

擦干脸上的泪,心又痛了起来。

她用力捶了几下胸口,以痛制痛应该特别有效才对。

走到门口将书包背了起来,准备拎手提袋时,又缩回了手。

这袋子里面的衣服全都不是自己的,不能拿走,身上穿的好像也不是自己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粉色运动服,此时觉得特别的碍眼。

这么娘的颜色,她从来都不曾喜欢过。

记得书包里还有一套备用的衣服,她也顾不上屋里是否有人,直接站在客厅门口就把衣服换了下来。

白色的带帽衫,黑色的宽松休闲裤,这才是她要的感觉。

迈开大步出了客厅,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停驻在细碎的石子路间,望着那熟悉的窗台,竟没有亮灯。

除了客厅,整橦别墅被黑暗包围着,竟有些阴森恐怖的错觉。

“姓苏的,我告诉你,今天不是你不要我,而是姑奶奶我不要你……”

大声的站在花园里吼叫着,好似这样可以将心头的苦涩给发泄出来。

前方仍旧没有半点动静,用力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她低喃道,“乔唯一,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你也要有骨气的活下去。”

背起书包,她终于毫无留恋的离开了别墅。

她知道今天只要自己出了这里,便永远也不可能再和这里的一切有任何交集。

只是她不知道,黑暗处有一道目光正牢牢的锁在她的身上,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入了眼底。

这么晚也没有出租车,她只能沿着公路往庄园外走去,出了庄园她才想起自己身无分纹。

刚才走出门亭时她看了时间,才八点多,这会去找那些外围的人赛一场应该还有时间。

下了决定便在路口处拦了一辆出租车,到达地点是她常来的一处,几个小区中心的废弃球场。

她还没下车就看到已经有一群人聚在那里,唇角勾起,顺手将帽衫的帽子戴上,又从书包里找出黑色口罩遮住了半个脸庞。

出租车停在巷子口时就有人注意到了这边,她刚下车就有几个人便聚了过来。

这里的人几乎都认识她,司机见她下车伸手让她给钱,站在离车最近的一个男生直接掏了两百块扔给了司机打发他离开。

“球魁,你的跟班呢?最近几天都联系不到他,想和你打场比赛,你看什么时间能约他出来见一面!”刚才付钱的男生跟在乔唯一的身后,一起进了球场。

乔唯一出来比赛从来不言语,一切都是靠二宝来操持。

现在二宝不在,她只能靠自己。

当她站在球场中间时,一切无关的人都自动退到周围。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篮球,一个漂亮的快步上篮,成功灌篮。

瞬间,球场响起欢呼及口哨的声音。

她抱着篮球慢慢的返回球场中间,中指顶着球飞快的旋转着,目光落在刚才与自己并排而立的男生身上。

男生抱胸看她表演,直到她走近他才又说道,“看你似乎技痒,要不咱们来一场?”

外围赛球虽不正规但也是有标准的,一个球定输赢,奖金由两人自行决定。

球魁在圈内十分有名,都知道她有一个跟班,而她自己从来不单独出现。

今天算是逮着机会,男生怎么会错过。

乔唯一见过这个男生,也听二宝提过。

盛大高三的学生,篮球校队,曾为盛大赢过无数场比赛,球技精湛,他带的队从大一到大三从未输过。

她平时也看过他比赛,确实很厉害。

他体力惊人,团队协作能力很强,平时也都跟学校的队员练习。

花式,他似乎鲜少涉及……

最重要的一点,他很有钱,而此时的自己正需要钱。

她伸手在他面前比了个二,男生挑眉,“一场两万?”

把球抛给对方,她摇头,又比了个二,后面三个零。

“两千?你嫌我给不起两万是吧?”男生似乎被她降价给激到了,用力将球扔在地上,呯的一声,瞬间弹出了场外。

乔唯一翻了个白眼,并不理会,再次比了个两千,手停在那里,等待他应战。

“两千就两千,来吧!”男生脱了身上的外套,里面的红色球服露了出来。

有人将球捡了过来,并担当了裁判。

站在中线上,两人抬头望着裁判手中的球,蓄势待发。

球往上一抛,裁判快速退出,男生以身高优势将球抢到了手中,一个漂亮的旋转躲过乔唯一的进攻,直接上前准备上篮。

被甩在身后的她微眯着眸子,趁他快速运球之际,攻到前方轻巧的一个下腰便将球用右手勾了出来。

男生瞬间愣怔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追了上来,防守在她面前。

乔唯一硬攻不过,只能将篮球用力抛出,男生侧身想要勾住篮球,球却一个回旋又回到了乔唯一的手中。

男生愣怔,差点摔倒在地,待他反应过来,乔唯一已经抱球快速弹跳而起,球旋转着从她身后抛出绕她一周再次回到手中。

一个用力的灌篮,篮板震得晃了起来,球进了。

轻巧的落地,她接住篮球,习惯性的五根手指快速变换转动篮球,这项技术在花式里面难度极高。

男生走了过来,脸色暗沉,输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从包里掏出钱数了两千块递给乔唯一,“球魁果然名不虚传,希望我们还能再战。”

如果论正规打法,她一定胜不了这个男生,可她们比得是花式,所以她有胜算。

扔了球,将钱放进包里后,她对在场的人伸手竖起了大姆指,拉底了帽子趁着夜色出了球场。

这钱赚得还算容易,以前也经常来打球,每场她只能分几百块,二宝同学应该是得了不少油水。

数落了二宝一阵,她已经出了小区,溶进了灯火通明的广场路段。

人群中,她摘下帽子,拿掉口罩让自己可以透透气。

看着广场大钟的时间已经十点了,这会儿她还没有落脚的地方。

四周环顾一圈,目光停留在广场旁边那橦深入云霄的大楼之上。

她捏紧了那叠钞票,反正有钱,不如进去奢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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