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又提来一个桶，打开盖子，里面黑乎乎的东西，在不断地翻涌。
将桶微微倾斜，那东西一股脑从桶里爬出来，爬到了那男人身上。
“蚂蚁……啊……”
男人哀嚎不断。
他用力地拍打着，想将那些蚂蚁赶走。
可他身上全是黏腻的蜜糖，双手又软乎乎的，再加上蚂蚁数量极多。
不过片刻，他便被蚂蚁给包围。
蜜糖浸入伤口，蚂蚁也跟着钻进去。
一口咬下，酥麻疼痛，十分难耐。
“我错了……许先生……我说……是一个女人，她给了我一笔钱，叫我寸步不离盯着宋小姐，将拍到的视频，匿名发上网。”
“那女人……是谁？”
“我不知道，她只是给我打了电话，我没见过她。”
“她的号码，是多少？”
那男人怕极了，快速报出号码。
季培彬拨通号码，将手机递给许庭琛。
“许先生。”
许庭琛拿着手机，可电话那头，却显示是空号。
他笑了笑，眸底却没丝毫笑意。
“玩我？”
那男人瑟瑟发抖，忍着那蚀骨的痛，打颤道：“我没有，是真的，那女人一直用这手机号联系我……”
男人不断解释，可却根本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许庭琛没了耐心，起身，淡漠道：“解决了。”
“是。”
季培彬捏着匕首，蹲在男人背后。
一手捏着他的头，一手环过他的颈脖，一个用力……
鲜血飞溅。
与此同时，紧闭的地下室，咔嚓一声，门开了。
在场众人，没有任何情绪浮动。
仿佛现在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杀猪一般，异常淡定。
宋嘉意站在门口，捂着嘴，瞳孔放大，惊恐地倒抽一口气。
她都看到了什么？
血……
满地的鲜血。
男人死不瞑目的双眼凸起，正对着她。
许庭琛仍旧矜贵不凡，仿佛刚刚下达命令的，并不是他一般。
季培彬站直身子，走到许庭琛身后：“许先生……”
他余光扫了宋嘉意一眼，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收拾现场。”
季培彬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可到底没多问。
“是！”
许庭琛一步步走向宋嘉意。
“别过来……”
她满脸苍白，脚步后退，直接跑了出去。
他居然杀人了。
那可是一条人命！
还是说，人命在他眼中，不过蝼蚁草芥般的存在？
上次听他说杀，她没亲眼见到，再加上沈穆阳又还活着，她没多大感触。
可这一次，她按照向北给的地址，来到了这里。
用他藏在巧克力里的磁片，打开了门锁。
透过门缝，她将过程尽收眼底。
她亲眼看着他折磨人，面无表情地下达杀令。
怪不得向北会说他是恶魔了。
如此行径，哪还有心可言？
那男人做错了事，他将人杀了。
那日后，如果她做错了事呢？微微也做错事了呢？
他是不是也会将她们都给杀了？
“宋嘉意。”
身后传来许庭琛的叫喊，如恶魔般，令她瑟瑟发抖。
她不敢回头，用尽全力，跑了出去。
但她到底是女人，又刚受到了惊吓，根本跑不过许庭琛。
不过一分钟，她便被抓住。
许庭琛用力地捏着她的手，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桀。
“你都看到了。”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语气。
“放开我。”
宋嘉意挣扎着，那惊恐的眼神，直击许庭琛的内心。
他非但不放人，反而一把将她摁入怀中。
宋嘉意整张脸被迫埋入他怀中。
熟悉的薄荷清香袭来，其中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还是曾经的那个怀抱，但却不是那个她可以依靠放松的港湾了。
宋嘉意直接抬腿，往他垮下袭去。
许庭琛反应极快，手往下一按，腿一夹，就将她的腿给禁锢住。
宋嘉意就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
“冷静。”
这若是撂在从前，不管是谁，只要是闯入者，都会被直接解决掉。
可这一次，他却心软了。
甚至，还哄了起来。
但宋嘉意却不听哄了。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
她喊得歇斯底里，声音不断回荡。
“许庭琛，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犯法？呵呵。”
许庭琛松开了她，如王者般，俯视着她。
宋嘉意就那样看着他，突然发觉，自己好似从未看透过他一般，陌生得可怕。
她自嘲地笑了：“对，我怎么就忘了呢，你可是京都的神啊，你想做什么，又有谁能阻止得了你呢？”
“法律什么的，不过一张纸而已，人命更是如同草芥，你许庭琛哪里会放在眼里。”
她这样子，刺痛了许庭琛的眼。
“那人生性作恶，本就该死。”他试图解释。
宋嘉意大声道：“可他再怎么该死，那自有警察去定夺，警察定夺不了，那也还有法院，再怎么着，都轮不到你去动手！”
她吸了吸鼻子，翻江倒海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
“我现在看到了，你是不是也想杀了我？”
她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
陌生到许庭琛无所适从，他突然就不想解释了。
“随你怎么想。”
“但我不会杀你。”
宋嘉意抿了抿嘴，终究还是跑开了。
许庭琛没有追上去。
季培彬处理完后续后，走了出来。
“许先生。”
许庭琛有些崩裂的情绪，早就恢复如初。
“顺着这条线继续查，每天汇报给陈嵘。”
“还有，派几个人跟着宋嘉意。”
季培彬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忍不住道：“许先生，宋小姐太过胆小了。”
许庭琛扫了他一眼，那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季培彬硬扛着，道：“盯着您的人，实在是太多，您可以自保，但如果多了个宋小姐的话，您怕是要自顾不暇。”
“而您越在乎她，软肋就越明显，如果被敌人抓住了您这软肋，恐怕后果不敢设想。”
许庭琛冷声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宋小姐不是您的良配。”
言外之意，甩了宋小姐吧。
否则你的安全，必定受到威胁。
“呵……”
许庭琛冰冷道：“季培彬，你话太多了。”
他话语一落，季培彬就知道，他不可能放弃宋小姐了。
当即低头，认罪：“我会去领罚，但我不后悔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