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荀的身子明显的一僵,但却面无表情,“是吗?”
欧凡如实道,“有人看见韩辰川跟一个漂亮的女人昨晚在汉森酒店用餐,最后韩辰川还抱着那个女人一起进了酒店的电梯,猜想过去应该是在那里留宿,而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我觉得他说的那个漂亮女人就是俞小姐。”
“下去吧!”江荀冷声下令,似乎此刻不想听到有关俞潇潇的任何消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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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楼下,俞潇潇正微笑跟韩辰川挥别。
韩辰川摇上车窗,车子随即在俞潇潇的注视下驶离。
俞潇潇转身刚要离开,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犀利的刹车声,她本能回头,视线却不经意地看见从车上走下来的江荀。
俞潇潇身子微微一怔。
“看见我很意外?”在距离俞潇潇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江荀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俞潇潇收起前一秒驻留在他身上的眸光,只当他是跟韩辰川一起合作的商人,浅浅一笑,“江总是路过这儿吗?”
江荀眸光冷肃,“我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进去吗?”
俞潇潇依旧一副客气的笑脸,故作懵懂,“不知道江总指的是什么?”
“韩辰川不是你可以碰触的人。”
“这似乎是我的私事,江总。”她刻意加重最后称呼他的语气,似乎强调他们之间毫无瓜葛。
俞潇潇当然没有能够惹怒江荀的能力,但是她此刻发自内心的冷淡和她刚才风姿绰约跟韩辰川挥手告别的画面在江荀的脑海中形成了鲜明对比,于是,这一秒,江荀走近俞潇潇,脸上的表情阴沉而危险,“才认识几天,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跟人家上-床?”
他显然是看见韩辰川送她回来了
俞潇潇的脸色变得灰白,江荀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鞭挞般狠狠打在她脆弱的心脏,以致她只能用尽全身的气力才能抑制心头的疼痛,同时保持脸上的表情不变。
她看着他,他的表情冷硬如石。
“是啊,没错”俞潇潇选择转身,“我要是和韩总能有所发展,还望江总你能在韩总面前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不待江荀回应,俞潇潇走向大楼,她不敢看向江荀。
没多久江荀的车子发动引擎,车子宛如闪电一般急速离去。
望着消失的车影,俞潇潇的悲伤侵蚀着她无助的灵魂,痛苦同时在此刻凌迟着她的心。
蓦地,她的泪水潸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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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拭净泪水,俞潇潇努力展开一抹笑望向天空。
谁能知道,此时此刻她的笑容虽苦涩,却不及她心头的万分之一。
几分钟后,俞潇潇用钥匙开了自家房门。
陈姐正在家里搞卫生,看见俞潇潇回来,她连忙放下手上的抹布,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小姐。”
俞潇潇此刻已经毫无异状,“嗯?”
“昨晚你一夜没回来”
“您别想歪了,什么事都没有。”
陈姐顿时疑惑,“那你昨晚怎么喝酒?我以为从不喝酒的你是为了找机会跟韩总”
俞潇潇换着鞋子,平静道,“喝酒只是心血来潮,没有特别设计,何况韩总是正人君子。”
陈姐顿时遗憾,“看来韩总的传统观念还是很符合他的年龄的,不过这更证明他的人品不赖。”
“陈姐,我头还疼着,我想回房间睡一会儿,午餐的时候您再叫我。”没有再继续搭话,俞潇潇走向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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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过了一天。
俞潇潇的心情大致上已经恢复,面对韩辰川的时依旧是神采奕奕。
车厢内,“韩总,今天是要回见什么客户呢?”俞潇潇开口问。
由于昨天没有联系,俞潇潇并不知道今天的行程。
韩辰川随口回答,“今天跟‘江天’的江总谈政府合作的那个项目。”
俞潇潇看着韩辰川的眼眸瞳孔倏然放大。
韩辰川好似感觉到俞潇潇的一丝异常,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俞潇潇立即摇了一下头,笑了笑,“没问题,就是这么大的项目,想必谈起来会很复杂。”
韩辰川哈哈大笑,“你记住,不复杂的项目,往往只会是赚不到钱的项目,何况江总看项目精准,跟江总合作必定能够赚到满钵。”
“嗯。”
应了声,俞潇潇深吸了口气,将视线重新放回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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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贵的包厢内,俞潇潇抱着文件默默地站在韩辰川的身后。
很准时,随行的秘书将房门扭开,江荀挺拔的身影走进包厢,俊逸的脸庞上是在商场上锻炼出来的热络笑意,“韩总,真是抱歉,让你久等了。”
韩辰川忙起身跟江荀握了一下手,脸上亦是堆出的笑意,“哪里,是我早到了。”
江荀随即落座沙发,黑眸似乎由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韩辰川身后的俞潇潇。
俞潇潇一直保持着工作时的微笑,尽管已经感觉到江荀无视她的冷漠。
江荀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扯松领带,扭过头对秘书道,“陈琳,将‘江天’做出的企划案给韩总过目。”
“好的。”
当江荀的秘书在跟韩辰川讲解企划案内容时,俞潇潇则为他们倒酒。
附身的时候,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她竟有一秒感觉到江荀的视线似乎落在她的脸上,但是当她起身后,看见的是江荀坐在昂贵的青色真皮沙发上依旧慵懒的样子。
时间过得很快,俞潇潇却觉得有一个世纪般那样的漫长,直到韩辰川执起酒杯,俞潇潇才知道终于快要结束。
韩辰川扬杯空中,“江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江荀含笑执起酒杯,却在举杯的那一刻今晚第一次看向俞潇潇,“不知道俞秘书愿不愿意陪着我们喝一杯?”
俞潇潇一直在若有所思,突然间听见江荀所说的话,一个惶然又对上了江荀那闪烁着诡异光芒的黑眸上,她顿时定在了原地。
韩辰川在此刻起身,欲为俞潇潇挡酒,她却已经回过神,接过陈秘书递来的红酒,在镇定了一下情绪后举杯对江荀,“承蒙江总不嫌弃,这杯酒我预祝‘辰川’跟‘江天’合作的项目能够顺利竣工。”
她刻意将“辰川”放在前面,似乎在向他表明她如今的态度。
江荀灼灼看着她,依旧神色不变。
俞潇潇将杯中的红酒一口饮进,才知道这酒性烈,一入喉就已经呛得她喉咙如火烧直想吐出来,可她不想示弱地忍着,到最后竟失态地咳了起来。
“真是抱歉,江总,我秘书不胜酒力,失礼了。”说这话的时候,韩辰川很自然地将俞潇潇护在了身后。
江荀注意到韩辰川那怜惜的护花动作,注视着俞潇潇的眸光好似压抑地深沉了几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传来震动。
陈秘书忙将手机递予江荀,小声地说了句,“杨小姐。”
眸光没有在俞潇潇呛红的脸庞上再流连一秒,江荀起身,客套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韩总做了个请的姿势。
在江荀走出包厢后,俞潇潇抚着胸口对韩辰川道,“我想去下洗手间。”
韩辰川轻点了下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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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包厢,俞潇潇在走廊上看见了正在跟杨羽珊打电话的江荀。
他单身插着裤袋,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跟杨羽珊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淡且蕴含宠溺。
俞潇潇径直走进了洗手间,在锁上门的那一刻,她用力捂住了嘴。
眼泪悄然滑落,她紧紧地咬住唇瓣,不知道心底为什么会这样的委屈和难受
过了许久,俞潇潇一脸平静地从洗手间走出,路过走廊的时候看见江荀依旧在打电话。
也许是此刻心静如水,当外界的声音都无法传入她的耳朵时,她隐约听见了他对杨羽珊说那三个字
心,好似突然被针扎了一下,疼痛泛开,令她此刻的脚步都变得沉重无力。
要知道,他们在一起的那两年,就算是演戏,那么宠她的时候,他也不曾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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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韩辰川注意到俞潇潇的沉默。
“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忙了一天,有些乏了。”
“你靠着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
俞潇潇慢慢闭起眼眸,可当耳畔再次响起江荀在走廊上跟杨羽珊所说的话后,她突然又睁开眼眸,认真吐出,“韩总,你说聘请我做你正式的秘书,现在还算话吗?”
“当然。”
俞潇潇真诚伸手,逸出,“谢谢你给了我份新工作,韩总,希望以后的日子里我能成为你最得力的助手。”
韩辰川腾出一只手跟俞潇潇做了一个握手的姿势,嘴角微弯,“很高兴你能在考虑之后可以给我这样的答复,但我必须提醒你,我公司的总部远在y市,你是否做好心理准备跟我一起去y市?”
这一刻,仿佛是经过深思熟虑,俞潇潇重重点了一下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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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
卧室里没有开灯,仅靠花园里照射过来的微弱灯光打亮那张俊逸的脸庞。
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手边是一只已经点燃的烟,旁边桌面上的烟灰缸内已经有数根熄灭的烟头。
脑海中如幻灯片般播放着从前的回忆
六岁的时候,他站在一栋巍峨耸立的商业大厦前,信誓旦旦地跟身边的人道,“哥,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站在这栋楼的最高处,让所有的人都仰视我。”
八岁的时候,父母吵架,他们冷眼看待。
十岁的时候,妈对他说,“孩子,你跟我,你大哥他只能跟着你父亲”
他第一次哭了,追出去,看见的却是大哥随着父亲离去的背影。
十一岁的时候,哥回来了,一身落魄,母亲却将哥拒之门外,并不准他去见哥。
十三岁的时候,哥又来了,再也不是落魄和贫穷,哥跟他说,“妈总说你比我聪明,所以她不要我,所以我们从现在就来比比,谁才是最终的赢家。”
后来,哥就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再后来,无论他如何去找,如何去查,始终探寻不到哥的半点消息。
直到近日,“辰川”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