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微微睁开双眼,虚弱的扫了扫周围轻声说道:“这是哪儿?”

夜宁见颜墨醒了过来,心头松了一口气,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来时路过的林子,咱们逃出来了,等我给你包扎后,咱们再继续赶路。”

夜宁说着话已经将衣服脱下撕了些布条,正准备给颜墨包扎,颜墨喘了喘气又问道:“怎么……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听了这话,夜宁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后又不动声色的继续忙活着:“我带了十二个人,现在……恐怕都已身亡了。”

颜墨一听,挣扎着要坐起,却被夜宁狠狠的按住:“颜兄!不了乱动,你的任务就是安全随我回去!不然的话,那十二人性命岂不是白死了?”

颜墨咬牙看着目光坚定的夜宁,最后放弃了挣扎,只不过再也没有说过话,任由夜宁摆弄着,包扎完毕后,夜宁将颜墨扶起背在身后继续赶路。

颜墨突然问道:“说说过程吧,我想听。”

夜宁自然知道颜墨说的是营救他的过程,于是沉声叙述着。

夜宁领着十二个人在树林旁观望着,虽看不清楚,但听兵器的交鸣声,也知道颜墨此时正处在危险之中,奈何心中焦急,却难斗此刻军营中一众士兵。

夜宁几次想要硬闯,皆被身后的人拦住,急不可耐之时,突然见军营中走出一支小队,他们出了军营后,直直的奔着这边赶来,夜宁心头一惊,难道被发现了?

他正要领着十二个人退回山林,却被其中一人拦住,他看着大家说道:“我有一计,若能成,可救颜将军逃出重围。”

夜宁心头一凛,自知这计策恐怕危险重重,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人却附和道:“你说吧,只要能救颜将军,我们都不怕死!”

那人看着众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杀了这些人,换上他们的衣服,混入军营中,找时机将颜将军扔出围栏之外,夜将军,你在围栏外守着,若有人从里面飞出,您接住他什么都不要管,一路狂奔即可。”

夜宁听到这里,更是明白了他的意图,他出声阻拦道:“不可,我不能拿你们的性命做赌注,颜将军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我们从长计议!”

那人摇了摇头,指了指前方已经快要来到身边的士兵说道:“没时间了,大家伙同意吗?”

“同意!”

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夜宁还想阻拦,却被那人拉住,就近找了颗树躲在了后面,大家随后也各找隐秘之地,当那一对士兵来到此地后,大家一哄而上,扭断脖子后,迅速换上了对方的衣服,十二个人整齐划一的站好,冲着换好衣服的夜宁行了一礼,便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夜宁无奈,只好也跟在后面。

当所有人通过大门,进到里面时,夜宁一眼便看到被围攻的颜墨,可此刻不是焦急的时候,万一漏出马脚,大家都要死在这。

得到易行君的遣退后,十二人加入到对颜墨的围攻中,而夜宁却出了营地,来到外面站着,那里士兵虽然多,但夜里昏暗,倒也没人注意他,就在他等的焦躁不安之时,突然发现左侧飞出一人,他想也不想的奔过去接住,随后便亡命的一路狂奔!

颜墨静静的听完,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夜宁脚步不停,痛苦的说道:“没问,当时随便挑的,再说情况紧急,我哪有心思问这个。”

颜墨知道夜宁有他的苦衷,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人急急赶路,夜宁更是一路未停,回到营帐时,众兵迎接,夜宁背着颜墨大声喊道:“回去守着,没你们事儿,你!去城门通报,我要带夜将军进城疗伤!”

达努城就在营地以北五里地外,那里也是易行君他们此次所来的目的,平时士兵们在城外五里以外驻扎,很少回城,但今日情况紧急,颜墨伤势颇重,在城中能有好的房间,好的饭菜,对他的伤势有好处。

被点名的士兵转身便跑,夜宁背着颜墨一路紧跟,两刻钟后,夜宁堪堪来到城边,此城守将名叫吉斌,他见夜宁来到,赶紧迎了过来:“末将吉斌……”

“前面带路。”

夜宁哪有心思与他交谈,草草打断他的话,省着心烦,吉斌话说了一半便看夜宁有些不耐烦,自然不敢在怠慢,赶紧转身带路,三人一路畅通无阻去了城府。

当颜墨被放在床上后,夜宁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来到这便最安全了,夜宁微微擦了擦面庞上流水般的汗珠,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回身看了一眼,大喊道:“军医呢?怎么还没来?”

吉斌吓了一个哆嗦,赶紧呵斥手下还不去迎一迎,见到军医给我以最快的速度架过来!

不一会儿的工夫,只见一年过多半百的白胡子老头被两个仆从架了过来,老头拎着药匣子,双脚离地的被拖到这里,刚洗落地,差点坐倒。

夜宁皱了皱眉,这么大岁数,眼神还好使不……

这包扎缝合的工夫是最考验眼力的,若是眼神不好,轻轻偏一点,这伤口都不好愈合,老头颤颤巍巍的来到颜墨身前,见一男子光着身子,身上多处被布条绑着,微微血迹从里面透出。

为了方便军医施为,夜宁早早的便把颜墨的衣服脱了,此时军医一到,马上便可缝合,老头打开药匣子,取出针线,此针略比家里的缝衣针细了一大圈,与针灸针差不太多,只不过针柄处有一空隙,是穿线用的。

蚕丝被老头慢慢抽出,借着灯光一下一下的探着针眼,夜宁看的心急,走过去拿到手中,帮忙穿了进去,递回之时,他对老头说道:“好好缝合,病人的妻子也懂医术,她要是知道你给病人缝合的不工整,小心抢了你军医的生计。”

夜宁倒是胡乱说的,只是为了让军医用心些,他心里明白,倾画即便医术再好,可汗也不可能让一个女孩子来前线的。

老头听完夜宁的话,微微弓身,便来到颜墨的身旁,左右仆从帮忙将布条解开,鲜血泊泊流出,老头擦了擦汗,极认真的缝合起来,当颜墨身上的伤口全部被缝合完毕后,天已经见亮了,夜宁陪了半宿,一步未离,见老头起来,他连忙前去检查了一番。

这老头虽然眼神不好,但这针法还算不错,并没有出太大的差错,夜宁满意的好了点头,待得上好药,包扎完毕后,夜宁叫城主将军医领下去封赏,城主不敢怠慢,赶紧下去布置,这屋子里,便只剩了颜墨与他两人。

夜宁坐在床边,与颜墨相对而视,片刻工夫后,两人对着笑了起来,颜墨不敢大笑,怕扯动伤口,夜宁却不管这些,劫后余生啊!笑的再欢也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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