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粗略的算了算,再走十里地,应该就会有一驿站,她打算歇一下午,明日再继续赶路,毕竟昨晚一夜未睡,哪怕有些功底,但精神上的乏累,确是解决不了的。

倾画拿出地图,这是匈奴国全界图,只要是属于匈奴国界的地方,都出现在此图中,她看着地图左上角的边境地区,知道颜墨就在这达努城方向,虽然辞别孩子与妹妹们让她很是不舍,但一想到可以见到颜墨,她的心里多少又有了些温柔。

中午时分,倾画来到一家驿站,小二热情的将之引进到店里,路过马厮时,倾画眼前一亮,自小习武的她,骑马自然不在话下,于是倾画决定明日买一匹马,这样能节省不少时间,也能更快的赶到达努城。

吃过午饭,倾画要了间客房,由于昨晚一直在赶路,所以此刻困意突然袭来,不知不觉中,倾画便沉沉的睡去了。

宫内,可汗高坐宝殿,下方跪于一人,正是倾画的丫鬟纯曦,此时的纯曦头不敢抬,腰不敢挺,小心翼翼的跪在那里,她能感觉到可汗的愤怒,自然大气也不敢喘。

可汗看了看她,重重的喘了口粗气,沉声问道:“说吧!你家主子什么时候走的?”

纯曦一哆嗦,知道事情败露了,但她没想到败露的这么快,快到她连借口都没想好,此时可汗发问,可叫她如何答辩?

看着纯曦的动作,可汗哼了一声:“想好了再答,如果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纯曦赶紧磕了个头,结巴的说道:“回……回可汗……主子她……她去找颜将军了……”

“胡闹!”

可汗将椅子扶手拍的微微颤抖,站起身子来到纯曦身旁:“请求不成,就擅自行动吗?你是怎么做丫鬟的?连主子的安危你都保证不了?”

纯曦听了这话,哆嗦的更厉害了,她赶紧又磕了个头,连忙说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可汗缓了缓神,神情微缓的说道:“知错有屁用!太不让人省心了!”

可汗在殿中来回走了几趟,只觉这邪火难散,也难怪,堂堂匈奴可汗,却被个小姑娘戏耍了,昨日本以为压下此事,倾画便能安心在寝宫待着,没想到她居然擅自行动,完全不把可汗放在眼里!

他很想将这丫鬟处死,但一想到倾画那几日蒙受冤屈,对她有所亏欠,所以这心里又有些于心不忍,纠结中,可汗已经回到了原位,他坐在椅子上,右手轻轻扶额。

以前这宫中,有两个他最信任之人,平时有什么事,他也习惯与之商讨,可如今胡姬已故,阏氏被关,剩下的妃子个个中看不中用,真真不知道与谁相说一番。

“孩子呢?”

纯曦道:“回可汗,孩子……被送去烟雨楼了。”

可汗叹了口气:“看来这丫头是不放心我这宫中安全啊!”

纯曦不敢接话,埋头跪在那里,可汗看了看她道:“起来吧!这次事情也不全怪你,你家主子非要走你也拦不住,回去后好生打理寝宫,等你家主子与颜墨归来,也好休整。”

纯曦如临大赦,口尊多谢可汗饶命,便匆忙退了下去,可汗靠在椅子上,冲着两旁的守卫道:“去将封铭叫来。”

不一会儿的工夫,封铭漫步而来,他撩袍跪倒,口尊可汗,可汗见他以来到,开门见山的说道:“封铭,颜墨将你赐给倾画做贴身护卫,你不尽职啊!”

封铭抿了抿嘴,没有言语。“阏氏迫害于她时,你不在,我能理解,但此时你的主子出宫了,你可知道?”

听了这话,封铭神色一愣,他有些迷茫的看了可汗一眼,可汗冷哼一声:“虽然男女有别,你不能真真做到贴身保护,但主子的行踪你总要掌握,难道真要主子丢些时日你才能发现不成?”

封铭将头一低,沉声说道:“封铭知罪,请可汗责罚。”

可汗摆了摆手:“责罚你有什么用?你还是去颜墨那里领罚吧,倾画跑了,瞒过所有人偷偷跑的,目前已知是去找颜墨了,此去达努城,只有一条官道,你即刻出发,连夜追赶,还是可以追上她的。”

封铭一听,赶紧领命:“属下一定追上夫人,将之安全带回来。”

“不用带回来了,给颜墨送去,让他知道知道他的好夫人是有多想念他!”

说到这,可汗沉吟了一下,封铭未得准许,不敢退回府中,只好继续跪着,可汗沉吟着,不再言语,场间有些冷场,可汗身后的护卫看着尴尬,小心提醒道:“可汗,要不要再派些兵马援助?前方战况有些……”

可汗眼前一亮,紧接说道:“封铭!我现在拨给你十万大军,即刻启程,务必要在找到倾画后,将之与军队一起送到颜墨手中,协助颜墨一起上阵杀敌,不得有误!”

封铭两手交叠,高声说道:“属下领命!”

正值下午时分,颜墨走出城外,城主身后相随:“颜将军,您受伤未愈,身子骨薄弱,可不能过早回营啊!”

颜墨晃了晃胳膊,轻松的说道:“城主放心,我这伤并无大碍,此次易行君有备而来,昨日已有交手,我又受了伤,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若此时不回去坐镇,难免迎敌有误。”

“可……”

颜墨打断城主继续说道:“城主不必再送,我意已决,你回去吧。”

城主吉斌暗暗着急,夜宁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照看好颜墨,不能让他随便走动,可颜墨这才老老实实趴了一上午便吵着回营,万一夜宁王子怪罪下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吉斌心里着急,但嘴上又不好太强硬,只能焦急的跟在后面,颜墨又行了一段路,见吉斌依然跟着,心里有些好笑:“行了,你回去吧,夜宁那里,我跟他解释,不会怪罪于你的,放心!”

吉斌犹豫了一下,城中确实需要他坐镇,于是重重的叹了口气道:“颜将军,此次敌军来袭,末将未能出力,实属大罪,但城中也确实不能离了我,我就不送了,您多保重。”

吉斌抱了抱拳,颜墨回礼,两人相对一眼,各自而行。

匈奴营地,夜宁高坐军中帐,听着探马一一来报,手里时不时地摆弄着地图,一脸的凝重。

易行君出手了,正如颜墨猜想的那样,颜墨受伤,易行君虽然没能留住他,但也没想过放过他,趁你病要你命这条准则,在战场上可是很受用的。

夜宁听着探马一一报告易行君的举动,眉头时展时紧,他没搞清楚易行君到底要干什么,正想着,中帐帘子被挑开,夜宁一抬头,见是颜墨,他赶紧站起来走到颜墨身边扶住:“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让你安心养伤吗?”

颜墨笑了笑道:“练武之人,这点小伤算什么?说说易行君的动态吧。”

夜宁叹了口气道:“还是你了解他,探马来报,易行君拔营先退了五里,之后大军分左右翼雁別翅排开,向两边急行而去,我看了地图,那两边皆是荒山野岭,随后他又留一大队兵马直线向前冲锋,预测要不了天黑便能杀到咱们这里。”

颜墨点了点头,夜宁皱着眉继续说道:“易行君趁你受伤,点将杀近毋庸置疑,但这分兵而走……我实在没想明白。”

颜墨道:“你昨日未在帐外偷听,不知细节,昨日易行君的计划是瓮中捉鳖,两队兵马正面牵制,两队兵马分左右大面积包抄,将咱们死死围住,被我听到后,他这是改变计划了,退后五里,以便绕过藏身山林,延两路急行,以便行军无阻,虽说饶了远儿,但相信不过戌时,便能行至达努城,而中军此时直线杀将过来,咱们铁定无力后援,易行君这是要越过我们,直取达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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