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宁急行于山路上,身后的所剩的军队也是马不停歇,这一路他们的火把有限,不少人吃了夜路的亏,说到底这也不怨他们,两军交战,很少有夜间还厮杀的情况,所以军队里练兵也不练走夜路。

这一路行了不知多久,夜宁终于看到前方有亮光,知道肯定有情况,他隐隐觉得,颜墨应该就在此军中,于是他突然加快的骑行,甩开了后方的部队,独自一人握着方天画戟,直奔前方光亮之处,真真是艺高人胆大!

刚刚冲了不远,便见一人骑马而来,夜宁拉住缰绳,前方那人开口喊道:“可是夜将军?”

夜宁称是,那人很是高兴,又大声道:“夜将军,我是颜将军的副将,颜将军就在前方,我带您过去。”

夜宁听到颜墨在,心情大好,他一人出行对付炎统,剩下的敌人可都是颜墨一人对付,此时听到颜墨并不大碍,心情好的不得了,当他离近人群时,再也奈不住心中的激动,大声喊道:“颜兄!你没事吧?炎统那边已经搞定!”

辛夷和亥胄一听这话,先不说炎统怎么被搞定的,单说可以和颜墨称兄道弟,肯定是夜宁那小子,颜墨一人他俩已经没有把握搞定,再来个夜宁……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钢牙一咬,分头便跑,颜墨看着逃跑的两人,眼睛都没眨一下,统领一跑,对面的敌人慌了,他们刚要四散,却被颜墨身后的骑兵围了个通透。

夜宁来到颜墨身前,见他状态还不错,心里也放松了几分,再看对面蹲着那么多人……

“俘虏?”

颜墨点点头,夜宁一笑:“在哪抓的?”

“就在这。”

夜宁像两边看看:“统领呢?没抓到?”

颜墨眨了眨眼睛:“刚跑。”

夜宁一听,刚跑?

“跑哪了?怎么不追啊?抓到了可是大大的军功啊!你怎么糊涂了?”

颜墨劝道,“是我故意放跑的,两个统领,咱俩搞不定。”

夜宁焦急的道:“怎么搞不定?你我还不了解,一个人就能打废他们!”

颜墨摇摇头:“我负伤了,能撑到现在就不错了,前面就是达努城,咱们今晚在那休整……”

交代到这儿,颜墨实在支撑不住,一头栽下了马,夜宁一愣,赶紧跳下马跑过去将之扶起,再检查时,吓了一大跳,这创口!

“听我命令!前进!目标!达努城!”

大军接到命令,全力行进,当夜宁将颜墨抱到吉斌的城府中时,吉斌都懵了,这才多久?怎么又受伤了?夜宁将颜墨放到床上,赶紧和吉斌说道:“军医呢?快点叫过来!”

吉斌说道:“夜将军放心,早就派人去请了。”

夜宁点了点头,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当军医颤颤巍巍来到房间时,夜宁赶紧几步迎了上去道:“我跟你说,拿出你毕生最高的水平,把他给我治好,到时候我重重赏你,告老还乡后,我保你衣食无忧,弟兄儿女们皆有封赏,若你治不好,我绝不饶你!”

老军医撇了夜宁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伸出枯槁的手将夜宁推到一边,径直向着床前走去,夜宁微微一愣,向着吉斌问道:“什么情况?他这是什么态度?”

吉斌赶忙拉住他道:“夜将军息怒,老爷子年岁高,辈分高,当年可汗年轻时,他就在这里做军医了,他这身份是可汗的父亲亲封的。”

夜宁撇撇嘴,开头还不小,不过这事他不关心,他只关心老头能不能治好颜墨。

“过来个人,给他脱衣服。”

听到老头的话,夜宁和吉斌赶紧过去帮忙,当颜墨的铠甲和衣服被脱下后,在场的人皆吓了一跳,就连做了一辈子军医的老爷子也是神情微颤,这伤口……

只见颜墨的左肩琵琶骨位置,有一个杯口大小的窟窿,而且周围的肉已经收缩外翻,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骨头上的裂缝,这伤口,不是贯穿伤也很接近了。

老军医摸了摸胡子,突然问道:“他去干嘛了?”

夜宁下意识的说道:“应战敌军首领易行君。”

老军医点点头:“若对方的伤没有他重的话,我就不给他治。”

夜宁一愣,这是什么话?吉斌赶紧解释道:“老爷子这是生气了,觉得敌人一定要更重他才会解气。”

夜宁看了看吉斌:“你倒挺了解这老头。”

吉斌挤挤眼,表示接触的多了,懂一些,夜宁点点头,急忙和老军医说道:“你放心吧,对方被他连捅了七八枪,此时还在前面战场上的树上挂着呢。”

听了夜宁的话,老军医这才满意,开始忙碌起来,吉斌翻了翻白眼,对夜宁佩服到五体投地,亏他想的出来,易行君被刺七八枪挂树上……

达努城城主府,今晚甚是热闹,丫鬟仆人打热水,扔要布,干活的干活,掌灯的掌灯,夜宁在房间里一杯皆一杯的喝茶,吉斌站在一旁心思沉重的看着,当第六杯茶喝进肚子后,夜宁突然站起身,朝着里间便要走,吉斌赶紧拉住他:“夜将军!稍安勿躁啊!老军医岁数大,这时候你去打扰他,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颜将军可就危险了!”

夜宁连连叹了三口气:“可这半个时辰都过去了,还没好!我不进去看看,不放心啊!”

吉斌将夜宁按回椅子里,继续劝道:“您就放心吧,老军医的医术肯定没的说,他肯定能讲颜将军救过来!”

夜宁眉头深皱,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忍住焦急,继续等着,又过了一个时辰,老军医才步履阑珊的从里间走出,夜宁赶紧行了上去:“他怎么样了?醒了吗?”

老军医摇摇头:“还没醒,不过血止住了,伤口我也想办法进行了包扎,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了。”

夜宁听后身子一颤:“怎么……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医术不行啊?”

老军医脸色一怒!“怎么?怪起我来了?你们是干嘛吃的?这么重的伤!不就地施治,居然让他继续奔行,穴道确实可以止血,但也不能封的时间太长,血液不流通,那不都堵死了吗?经络一堵,轻则昏迷,重则毙命,你们懂不懂?”

吉斌赶紧上前扶住老军医:“是是是,您说的对,这事儿怨我们,我们下次注意。”

“还想有下次?”

“没了没了,就这一次。”

好不容易将老军医送走,再回来时,夜宁已经不在,吉斌愣了愣,想到应该是去看颜墨了,当吉斌来到里间时,夜宁确实也在,他坐在颜墨的床前,静静地看着颜墨,吉斌来到跟前,拍了拍夜宁的肩膀。

夜宁轻轻喘息道:“他不是匈奴人。”

吉斌点点头:“我知道。”

“但他比匈奴人还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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