阏氏早就不想继续在这待着了,她虽然不会武,但多年来混迹江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早在第一个杀手被杀时,她就看得出己方的能力与对方相差太远,所以她不打算继续留在这,早早的就在慢慢向后方移动,直到移动了有一里地后,她开始狂奔,这里是平地,树又矮,岩石倒是挺多的,但不能做掩护,所以她需要到一个茂密的深林中,先把身子藏起来,然后再慢慢寻求逃离的办法。

想法是好的,可惜现实太过残酷,这些杀手没过多久就被南客屠了个精光,当然潜逃的不算,有怕死的,半路逃跑,南客也懒得追他,这里处理完之后,南客带着人继续追击阏氏,一介女流之辈,让她先跑,她能跑多远?

没用上半个时辰,就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找到了她的位置,南客笑了笑,觉得好生无趣。像他这个级别的人物,居然亲自追击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果传出去,倒是有些可笑了,不过他倒没有后悔,这个曾经欺负他女儿,差点置倾画于死地的女人,别说亲自追杀了,即便是亲自动手他都不会手软,要不是当时他还有事情要忙,能让阏氏活这么久?

“不跑了吗?”

南客温柔的问道,阏氏冷哼一声,静静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反正动也没有用,南客肯定是用了什么方法锁定了自己的位置,像他这种连活死人都能创造出来的人,追踪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阏氏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出发,刚才就不应该观望那么久,也不该听那个杀手队长的话,因为如果早走两刻钟,她现在早已来到下一个基地了,青莲教是匈奴国的教派,所以大部分的基地都位于匈奴境地。

只是这后山就有不止一处,如果她提前出发,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到了下一个,然后迅速撤走,可能还有一丝逃离的希望,但现在嘛,为时已晚,南客来到阏氏的身旁,仔细的看了看,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是如何有着与之脆弱表面完全相背的狠毒心肠的呢?

阏氏歪了歪头,不想与之对视,南客也不恼,只是微微的又退了一步,身后走过来一名活死人,他伸出手,举起手中的火把,南客摇摇头道:“不可这样鲁莽,对待女人,我们应该温柔一些。”

阏氏冷笑一声,对于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来说,温柔又能温柔到哪里?

南客活动了下手臂,在活死人手中接过一把铁锹,他翻了翻地上的土,还好,很软,不用太费力,于是他挖了第一锹,随后将铁锹送回活死人手中,剩下的人开始一下一下的挖着土,看似是要挖个大坑出来,阏氏静静的看着,知道自己的命运应该是要被活埋了,不过她的面色显得很平静,至于为何会这样淡定,没人能知道。

面临死亡的时候,无论等待多久,时间总是过的很快,阏氏觉得还没有看全周围的景色,大坑已经挖好,南客轻咳了一声,浅显的示意阏氏,阏氏很配合,不用任何人拖拽,她自己便走到了坑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南客眼睛微微一亮,这个女人不简单啊!要知道面对死亡时,不要说她一个女人,就是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也不敢说能做到如此淡定。

阏氏躺好,却没有闭上眼,她死死的盯着南客,像是要拼命的记住这张脸,南客无所谓的任由她看着,其实他是很享受的,每个人从出生到死亡,都会经历不同的事情,所以有人早死,有人晚死,而阏氏在南客看来,是属于做过坏事的,所以她需要早死来得到解脱,自己这样做,也算是送她一程,有了自己的帮助,她到达极乐世界的时候,能够减轻罪行,说不准下辈子还能再做一世好人。

“动手吧。”

南客一声令下,几名活死人开始将大坑周围的土一点一点推进坑内,一开始时,土只是打在阏氏的身上,便落于她的身旁,到了后期,身旁的土开始变高,与她的身体平行,所以再有土落下时,就直接堆积在身上了,阏氏没有动,她是个不喜欢做无用功的人,即便是动了,土也只会晚一些将她埋起而已,早晚还是会死。

这场活埋持续了两刻钟的时间,当大坑重新变成平地时,南客轻轻的上去踩了两脚,足够结实,南客很满意,带着人原路返回,再回到西凉时,已是数日之后。

达努城外,西凉驻地,大皇子已经恢复如初,此时他坐在易行君的中帐内,显得格外拘谨,再也没有了当初做哥哥时候的做派,易行君紧皱着眉头,保持一个姿势已经很久了,他给阏氏去的书信,一直没有回音,这是不应该的,按理说,这里是匈奴境地,以阏氏的势力,接受和发送信笺,一天内能走几个来回,可他从昨日便去了书信,到今天还没收到回音。

大皇子看着易行君的样子,心里有些疑惑,自己这弟弟自从将自己救回来之后,没有管理军中事物,也没有问过自己任何一个问题,每日便是自己一个人在中帐中,不知在干些什么,今天他实在忍不住,过来想看看易行君到底在干嘛,没想到看到的是静坐中的易行君,而且已经坐了有半个时辰,一声不吭。

“三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达努城咱们还要不要了?”

易行君看了看面前的大皇子,突然觉得有些烦躁:“大哥,小弟还有事忙,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歇着吧,以后这里的事情都不需要你操心了。”

“你这是什么话?国君派我过来可不是度假的!你想撤销我的统治权还不够资格!”

一听到易行君有意撤掉他的职权,大皇子显得很是激动,想也不想的便与易行君喊叫了起来,易行君冷哼一声:“想要资格是吧?看看他有没有资格撤销你的职权?”

说这话,易行君抛过来一封信,大皇子愣了愣,脑海里出现一个身影,他缓缓接过信笺,打开后一看,确实是国君的亲笔信,而且里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自己被撤掉在前线的所有职权,大皇子像是虚脱了一样直直的朝着身后的椅子上砸去,浑身无力的仰躺在椅子上,易行君懒得看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想事情,大皇子不知缓和了多久,才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悄无声息的出了易行君的中帐。

一日后,军中来人,易行君亲自接待,是送粮草的将领,西凉士兵在匈奴已经待了很久了,粮草早已快要吃光,大皇子带来的也快见底,上次易行君与国君联系的时候,特意提过这事,国君也同意供应,今日便是送粮之日,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易行君回到中帐内,现在他的士兵大约还有十多万人,大皇子的兵马,多说还能剩五万。

凑在一起的话,十六七万左右,颜墨那里有他请来的帮手,足足二十万,手下将士封铭,还有两个朋友,再看看自己这边,手下有辛夷和兰胥,大皇子那里还有两个人,但他不想启用,觉得不靠谱,本身就不是自己的手下,也没在一起配合过,真上了战场出了什么问题,得不偿失。

所以这样算下来,也算是势均力敌了吧,十七万对二十万。手下将领差两位,居然说势均力敌,任谁听了,都会当作是个笑话,可易行君知道自己说的不是笑话,而是实话,易行君还有一名手下,虽然很久不出现在视野内,但确实还活着,他就是亥胄,那个曾经打了败仗不敢回军营,藏匿在匈奴军队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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