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曦的话在这个安静的寝宫中,显得格外明智。

倾画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面无表情地抬眉望着颜墨,然后撇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如雪,冷漠地开口,“带下去,明天让人给她封为贵人。”

贵人?

明知道现在不是大度的时候,可倾画却一直想这样说,不知道是不是气话,她硬生生地把颜墨推给了别人。

倾画的话让一群人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后会如此开口,会做这样的决定,他们以为如雪会死在这里,可是皇后却冷静地要把她封为贵人。

难不成真的如宫中的传言,皇上和皇后的感情破裂,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吗?

所有人的震惊,都莫过于颜墨的难受。

颜墨定定地看着冷漠的倾画,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好像真的不在乎一样。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什么让倾画选择了推开他。

“贵人?谁给你的权力。”颜墨愤怒地一把捏住倾画的手臂,一双平时都是宠溺的目光中,如此全部是漠然和难受。

他真的想知道,倾画是真的不在乎了吗?她凭什么可以如此大方,他不允许她如此大方。

他不需要别的女人,哪怕是谁,他都不需要,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她罢了。

可是倾画还是一刀狠狠地插在他的心里,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

倾画甩了甩颜墨的手,或许是她不讲理,可是现在她能如何,手持一把剑,杀了这个样貌极佳的女子。

不是她做不到,是她不愿意,她不愿意在背负着如此多的骂名,她不愿意在让自己成为颜墨的累赘,别人对付他唯一的地方。

“我是皇后,封个贵人的权力还是有的吧!”倾画双目瞪着颜墨,用力的挣扎着,她嫌弃他脏,他被别人碰过了。

一想到颜墨身上有别的女人碰过,她就不由得反胃,或许是因为太爱,见不得别人碰一下,别人碰一下,都会误认为这件东西已经不是完全属于自己了吧。

这种霸道的喜欢,这种深沉的爱,或许只是那种薄情的人,才会有的吧。

倾画本来就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她不爱钱不懂感情,没有家人讨厌累赘,谁会牵绊她,她就会放弃什么,她想无忧无虑做过混世大魔王。

可是颜墨不允许,他的出现早就打破了她一切的计划,一朝的沦陷,她早就变得不像她自己了。

“你到底想干嘛?”倾画见颜墨死都不愿意放手,索性就不挣扎了,让他握着自己的手,漠然的目光中,多了一分冷漠吧。

是那种不在乎的冷漠,那种陌生人的漠然。

颜墨害怕倾画在心底就已经把自己全部都否定了,语气有点急促地开口,“我不知道,她我是不会封贵人的,她也走不出这间寝宫。”

颜墨不是在保证什么,他只是想说明自己的态度,他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出现,会产生任何一点点要放弃倾画的念头。

不是倾画不懂,是她的心底已经承受看很多,现在一下子全部爆发了而已。

压抑太久的情绪,压死大象地往往是最后的一根稻草,而不是因为稻草很重,更不是因为大象很脆弱。

只是堆积在一起的东西,万一时间久了,就会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它会毁了一切的美好,一切的不在乎。

“那是你的事,放开。”倾画冷漠的低声开口,眼睛已经不愿意在和颜墨对视,她感觉到手臂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她害怕颜墨是失误捏碎了她的手臂。

颜墨见倾画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心底的气愤,早就冲昏了他所以的防线。

“滚。”颜墨大声的吼了一句,然后推开了封铭,指了指如雪冷漠地开口,“她,拉出去打死。”

拉出去打死?

这是最痛苦的一种死法吧,让人濒临绝望,让人感觉到死亡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如此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会如此对自己,那一刻她发现飞娥扑火的代价太大了。

她没想过会活着出去,但她也没想过要她命地会是颜墨,也同样没想到自己的下场是乱棍打死。

活活打死!这是有多恨她啊!

“陛下,婢女苦念你许久换了一个这样的结果,那皇后的下场,婢女或许不能想象。”如雪悲伤的开口睡着,明知道自己和倾画是比不了的,可是她还是要把倾画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她不愿意看着他们好过,她不愿意!

倾画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悲凉的如雪,突然发现她和自己的命运还是很像,只不过一个是幸运的,一个不幸罢了。

可是她们还是爱上了一个杀人如麻的人。

颜墨看着倾画被如雪带歪了,等不到封铭把她带下去,一把抽出封铭的剑,一招过去如此就咽气了。

“注定是飞蛾扑火,一场梦罢了。”这是如雪最后一句话,或许这才是如雪想要的结果,她没想过她会活着厉害,但她想死地痛苦一些,她想死在自己爱地人手上,这样她才不后悔。

飞蛾扑火,一场梦!

是啊,停停走走她和颜墨还是在这个圈子里走不出去。

“你在想什么?”颜墨看着倾画沉思,心中一阵慌乱,他害怕倾画多想,他一把抱住倾画,低声地开口,“你要相信我。”

倾画从开始到现在,都知道这是个阴谋,只不过她不愿意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爱不完整,也太痛苦了。

“我知道,我相信你。”倾画没有回抱颜墨,而且轻轻的挣扎地站开,选择了一个和颜墨平视的角度,她或许是应该和颜墨聊一聊了。

他们之间是好久没谈过了,自从来到这个皇宫后,倾画处处都身不由己,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一直她都要接受。

颜墨看着冷漠的倾画,心底明知道了一些事情,是他太慌张了,他怎么没想到,倾画一向聪明绝顶,怎么会误会他和别人呢,只是她不愿意去问。

或许是他太可笑,把一些都看待地如此重要,显得有些狼狈,有些可笑罢了。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对吧!”颜墨漠然地走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实在支撑不打抖的腿,现在的他不允许在倾画面前落出一丝更可悲的事情。

是他不好,才会让自己如此被动。

倾画没有一丝丝的掩饰,直截了当地承认了,“嗯,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

倾画时有时无的悲伤,让人都会误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

颜墨定定地看着倾画,他愣了愣,他都没有发现倾画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这种模样,她的冷静,他根本无法接受。

颜墨冷漠的扯了扯唇角,眼底的悲伤划过,在一瞬间就消失了,身上的那种自责在倾画的话后,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或许是他太霸道了,让倾画都要选择离开他了吧。

“如此便好。”颜墨装做无所谓地开口,心底却有一大堆问题想问倾画,可惜这些话他已经说不出口了。

以前他以为不管倾画在怎么冷漠,他都会有办法让她开心,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悲哀。

“你是想和朕说什么吗?”颜墨捏紧了拳头,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他恨不得撕了倾画漠然的表情,他想问问她,为何如此无情,为何要如此对他。

可是颜墨不敢,他害怕结果,他知道倾画的薄情,可没想到她的薄情,有一天,自己也会见识到。

朕?倾画的心沉了沉,心底的想法也说不出来了,再次开口也是刀子一样的语言。

“我想出宫,想离开,你放了我吧。”倾画迫切地开口,语气的肯定和不容否定,早就表达出她现在的心情。

可颜墨又如何能舍得她离开自己呢?

颜墨冷漠地扯了扯唇瓣,犹豫了一会,嗤笑地开口,“宫中哪里不好,你如此想出去,朕待你哪里不好,你非要逃走。你告诉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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