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阵仗可谓是给足了太尉府的面子,不少人都开始讨论这是一桩天赐的良缘,在没有之前的轻蔑和不屑,满满的都是对韩家能攀上皇亲的艳羡。

人群拥挤,所有人都在看里面锦衣华服的殿下,和那羡煞旁人的聘礼,没有人注意到人群当中一双冰凉的眼睛。

慕语冷冷的看着,看着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现在去给别人提亲,看着自己的所有希望,一点点的崩塌成灰。

她一双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那个人的背影,看着他一点点的远去,一点点的从自己眼前消失。

如果他真的娶了韩霜,那他们以后大概就真的不能相见了吧。

她要输了吗?

提亲这个日子是韩霜定的,今天该是她风光的时候,所以她自然是一早就好生打扮了一番,等到外面的动静传进来,她这才整理好一身衣裙迎了出去。

外面的韩夫人和韩大人早已笑得合不拢嘴了,正在厅内同安子谦说话,厅里还站着不少侍奉的下人,气氛正是很好的时候。

但是韩霜一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落到了她的身上。

“霜儿来了。”韩夫人过去拉过韩霜,“快来见见四殿下。”

今日的韩霜十分的乖巧,穿着一身素洁雅致的衣裙,十足的漂亮,对着安子谦的方向盈盈一拜:“臣女见过殿下。”

安子谦看着现在眼前的人,不可否认,韩霜是十分漂亮的,尤其是这样仔细的一打扮,并不会比旁人差什么。

等把韩霜瞧了一遍之后,安子谦才收起目光:“韩小姐多礼,快快请起吧。”

韩霜起身,视线好似不经意的跟安子谦的撞在一起,两人各自心中都藏着自己的心思,却都是心照不宣的。

旁人看不懂其中的关窍,不明白个中暗流涌动,只当只是寻常的一次见面,两方都是十分的满意,一直都是言笑晏晏的,到最后聘礼被一担一担的抬进来,下人都伸着脖子去看,不少人都看直了眼睛。

安子谦的提亲自然是成功了,韩府答应了这门婚事,最后安子谦又在府中喝了些闲茶。

韩大人今天也是精神抖擞,能给女儿找一门好亲事他自然是欣慰的:“那殿下看,这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日子该怎么选才好?”

安子谦早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说词,便道:“本殿下在离宫之前便已经让钦天鉴的人掐算过了,说是两月之后,正是吉日,可迎娶韩小姐入宫。”

韩大人并无异议:“那好,那小女跟殿下的婚事便这样说定了,两月后,殿下来迎小女入宫。”

“当然。”

等到安子谦离开之后,韩府内仍旧是一片欢喜的气氛,久久不曾散去,连下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自己府上的小姐要成为皇子妃了,谁提起不是脸上有光,尤其是今天那样丰厚的的聘礼,足以让人议论上好几天了。

而从韩府出来的安子谦却没有顺利的回到皇宫。

他本来是带着队伍往北向皇宫的方向回去的,但是却在半路上被人拦下。

高头大马十分的威风,安子谦悠然自得的坐在上面,前面忽而出现一个人影。

他皱眉,勒马停下,还是问:“前面何人,为何拦本殿下的路?”

前面的人抬起头,安子谦定睛一看,竟然是慕语,他依旧是不悦的,就这样冷淡的看着慕语。

“殿下这么快就不能认识我了吗,还真的有了新欢,便忘了旧人。”慕语微微一笑,眼中有些悲凉和受伤,几乎是质问一样的看着安子谦,“殿下今日来提亲,是真的要娶亲了吗,可有想过我?”

安子谦从未真的把慕语看在眼中,在他的眼中对方也就是他无聊时的解闷的小玩意儿罢了,他都不曾放在眼中,现在他做什么事情,又何必要管她的感受。

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他甚至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这件事。

“你当你是谁,敢在本殿下面前胡言乱语。”安子谦根本不想管她说的话,甚至是有些不屑的看着她,“拦本殿下的路,你胆子倒是大,再不走的话,本殿下让人把你拖下去了。”

说着就往后递了一个眼神,几个侍卫立马便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好像再说,若是慕语再不走的话,就真的不会再留面子了。

慕语看着那些人,忽而凄然一笑,有些自嘲:“看来真的一直是我自作多情吗,殿下现在要娶别人了,连见我一面都觉得厌烦。”

安子谦懒得同她虚与委蛇,甚至是有些厌烦现在慕语的纠缠,他正要开口让人把慕语拉走,慕语先一步打断他的话。

慕语说:“难不成殿下真的已经忘了我们之前的所有吗,之前殿下对我说过的海誓山盟,还说过会娶我的话,真的都只是骗我的?”

说着,她一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安子谦,安子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上不曾因为她示弱而有半分动容,冷冷道:“本殿下何时同你说过那些话了,慕二小姐一向是记性不好的,怕是记错了吧。”

“是记错了吗?”慕语喃喃自语,好一会都没有回过神来,她忽然觉得自己悲哀。

之前她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她都记在心头,曾无数次幻想过已经他娶她入宫的画面——就算是他已经有了紫欣,就算是他经常对自己忽冷忽热的,但是这些她一直都不在乎的。

她还是觉得有希望,直到现在,她站在这个人面前,在他向另一个女人提亲的路上拦住他,质问他,得到却是一句他轻轻巧巧的,记错了。

这一句话就把他们从前的所有都否认了,好像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她今天过来干什么,给自己找难看的吗?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心。

他身居高位,身边什么样的人没有,他一心权势,他要的,是最能帮他的那个,其余的所有,他都可以舍弃,都可以一句记错了来否认。

是的,从前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是她记错了。

她应该死心的。

可是看着面前那个春风得意的人,她还是觉得心底狠狠的不甘心。

为什么明明该是自己的这一切,现在成了别人的东西,为什么他可以对自己如此绝情?

他要她走,她的却是怎么也没办法离开是。

“殿下……”她喃喃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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