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阳拿着稻草人从房梁上跳下来,心想八成是安子义干的好事,但是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大概是因为白天确实是累了,就算到了陌生的地方,慕浅还是睡得很沉,一。夜睡过来也没有作什么梦,除了之前被洛景阳装模作样打的泛青的嘴角之外,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洛景阳摸摸慕浅的唇角,就算是现在,小小伤疤淡了许多,可洛景阳还是觉得心疼。

“浅儿,还疼不疼?”

“有点,不严重。我让那个宫女拿些胭脂水粉给我,应该是能遮盖住的。”

“往伤口上敷粉不要紧吗?”

“总不能就这样去见皇上吧。就算是皇上自己不说什么,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比如安子谦看见了,到时候弄出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来,十个脑袋都不够我砍的。”

洛景阳虽然觉得皇上不会为难慕浅,但是慕浅说的也有道理,主要是担心被别有用心的人看见了,到时候落下把柄,关系到皇威的情况下,就不是皇上自己想不想为难他们的问题了。

最后还是打门叫宫女打洗脸水,顺带再弄些胭脂水粉来。那宫女也是懂事的,并没有多问什么,知道祸从口出,直接就去替慕浅拿,还很贴心的把眉黛和化妆的笔一起拿来了。

“奴婢自己不怎么会打扮,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世子妃看看有没有不周全的地方。”

就你这还不周全啊。慕浅点点头,让宫女进来替自己梳妆。

慕浅的头发是细软的,并不怎么浓密,只是很长,所以梳起来常有像麻线一样打结的时候。她自己梳理的时候经常很没有耐心,头发打结了就暴力扯开,玲珑听着头发断开的声音都觉得心疼,总是在一边念叨着:“世子妃,玲珑来给你梳头吧,这么好的头发,太可惜了啊……”

她不只一次问过玲珑,能不能把头发剪掉。每次玲珑都是慌慌张张的说,怎么能剪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能剪的。

可惜慕浅上辈子因为身份原因,基本都是齐耳的短发,所以一直愿望着能有一头长发。这会儿,她的梦想实现了。然而上天也再一次证明人都是犯贱的,有了长头发之后的慕浅又开始怀念自己之前的短发。

剪头发是会上瘾的,剪头发一时爽,一直剪头发一直爽,并且短发的爽,从来都是长发无法想象的。

宫女梳头的手法很好,遇到打结的地方并没有像慕浅那样生拉活扯,而是慢慢的,先用五根手指大概的梳开之后,才用梳子继续梳开,粘在梳子上的落发也小心的捡起来,并没有让它落在地上。

果然是滴水不漏,不愧是安子义宫里的宫女。

慕浅和洛景阳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

化妆时,慕浅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

嘴角的乌青虽然看上去已经不怎么严重了,但是真的上了粉才发现,根本盖不住。

这古代的铅粉又不像是现代的的粉底液,有很多种色号可以选择,还有针对性比较强的遮瑕膏之类的,只有一个色号那就是死人一样的白色,薄薄上一层还好,若是涂的厚了,就真的是仿佛刚刚从棺材里面倒出来。

“世子妃不用担心,奴婢有办法。”

一筹莫展之际,宫女拿起笔,沾着水红色的唇脂在慕浅乌青比较重的那边侧脸上画了一朵盛开的莲花,同时慕浅嘴唇上也只薄薄的在中间涂了一点口脂,眉毛也只是普通的细弯眉,这样一来,整张脸视觉上的中心就只是放在了莲花上,没有遮盖住的乌青称在下面,倒是像莲花埋在淤泥里的叶子。

出淤泥而不染,妙不可言。

“奴婢才疏学浅,不知世子妃对这个解决方法还满意吗?”

你这还叫才疏学浅,那其他人都不用活了吧。慕浅点点头,叫宫女去给洛景阳梳头。洛景阳转手又叫她出去给自己泡茶凉着回来再喝,接着自己拿过桌上的牛角梳子开始梳头。

“你干嘛不让她帮你梳啊,我和你说,她梳的可舒服了。”

“再舒服我也不行。我就不喜欢自己的脑袋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洛景阳嘴里咬着发带含糊不清的说着,几下重新拢起马尾,先把发带对折,从中间穿过去再把两边绑紧,干净利落。

其实一旦接受了长发的设定,也就看不回去了。慕浅刚见到的洛景阳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再为他的长发感到可惜——那么衣冠禽。兽的脸,不配一个分头可惜了啊。

但是洛景阳用实力证明,只要颜值高,不在乎什么发型,并且看久了之后,慕浅甚至觉得现在的长发也挺好看的,居然有点觉得之前想的分头丑了。

然而并不管发型什么事,洛景阳颜值摆在那里,就算他去出家,落尽一头青丝,大概慕浅又会觉得哎呀光头也挺帅的。

什么看脸型来剪头发,众所周知,发型的效果是要靠颜值来撑起来的。

说归说,慕浅就发现洛景阳的发量是真的惊人,乌青的发丝亮泽光滑,于是揪着洛景阳的马尾道:“洛大世子,你看我整天操劳店里的生意,都快秃了,你要不要干脆把你的头发剪了分我一些?”

慕浅以为洛景阳会说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给之类的,然而她确实是低估了这个脑回路异常清奇的男人。

只见洛景阳转过头来,招牌式邪魅一笑:“好啊,浅儿想怎么要,我就怎么给。”

这么宠的吗?

慕浅只好松开了洛景阳高束的马尾,干咳了一声:“咳,这个,你敢给,我也不敢要啊。你没听到玲珑经常在那儿念叨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我要是拿了你的头发,昌王妃不得擂死我。”

“是吗,我觉得她不会。”

洛景阳略微眯着眼,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她连我的命都不在乎了,会在乎我的一捋头发吗?”

好像没有什么不对,但为什么听起来就是那么扎心呢?

“万一呢,毕竟你是她生出来的。我看她现在改变不少了。”

“我无所谓吧,你知道当一个小孩子从小就得不到母亲的重视时,长大以后他也就不会想要了。就像你从小被告知不能吃什么东西,长大以后突然有人告诉你可以吃了,但是你已经对那个东西没了胃口和好奇心,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洛景阳,你要知道有时候我不回你,不是因为我不想回你,你看看你说的这些话,这是人能接上的话吗?

还好,不用慕浅接话了,他们已经走到养心殿门口了。

因为慕浅本就起得晚,再加上梳妆这些折腾了好一会儿,到养心殿的时候正好是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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