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在远处的海平面,泛起了一层肚白。
海面上波光粼粼,停靠码头的船舶将海水缓缓推开。
海面的浪花,顿时轻柔得像美人鱼的呼吸一般。
在晨光的照射下,浪花的涌动,形成了一种让人舒适恬淡的摇篮状。
港口的浪花随风轻轻摇曳着,仿佛正在迎接归家的小宝贝。
船舱和甲板上一片寂静,船长和船员们昨晚都乘兴而归。
虽然都喝得醉醺醺的,但他们依旧能找到回家的路。
而在海鸟号上,船舱里的那个男人,此刻也像醉酒后一样,睡得不省人事。
昨晚醒来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场梦境,此刻他因为伤口的感染,正在经历着一场高烧。
“喂,伙计,你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在狂欢后,留守在船上的船员踉踉跄跄的,拖着一个酒瓶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是这艘船上第一个醒来的,但是明显酒醉还没醒。
船员因为听到了船舱里面,传来的低沉的梦呓一般的声音,于是才走下来查看。
因为他知道,船上还有一名伤员,并且伤得不轻。
船员来到布雷克的身边,一身酒气熏得布雷克蹙着一双眉缓缓的睁眼。
船员凑前看了布雷克一眼,顿时酒醒了一大半,只剩酗酒后的头痛。
“我说,伙计,不得了了,你可千万别乱动,你、你在发高烧呢。”
船员像惊醒了一样喊了一声。
“得、得立刻通知船长!”
他说着,扔掉了手里的空酒瓶,整个人像闪电一样跑了出去。
这名船员在码头奔跑着,想要把这种事情尽快的通知给劳伦船长。
劳伦船长的家离码头并不远,是一处双层高的住宅,家门前种着几盆时令的花朵。
他有一个漂亮的一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还有一位年过半百,令人尊敬的老母亲。
辛苦了一整年,回家与亲人团聚的日子他们都格外的珍惜。
此时的劳伦船长正用完早餐,坐在一楼的院子里翻看伦敦时报,与家人们聊天。
“船长,劳伦船长!”
船员人未到声先到,紧张到嗓子都扯起来了。
“噢,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劳伦船长听到有人喊他,从卷子里探出头来。
“他、那个,那个叫布雷克的,他现在正在发高烧,您需要去看看。”
船员高声喊道,语气里尽是焦急。
“噢,我的上帝啊,这可不得了了!”
劳伦船长听到这里,立刻回屋内拿上了外套,夺门而出。
他与那名船员一起在卷子的码头奔跑着,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来到船舱里,劳伦船长看见布雷克满脸的苍白,脸颊渗出豆大的汗珠。
在他胸前的伤口渗出的血液,与汗水交织在一起,浸湿的衣服,就像一块拧不干的抹布。
劳伦船长皱紧了眉头,对船员吩咐道:
“快,把医疗箱给我,这伙计现在很危险。”
“好的,船长!”船员不敢迟疑。
片刻后,劳伦船长从船员手里接过了递来的医疗箱。
“见鬼,这是第几次了?”
劳伦船长嘴里抱怨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极轻。
他轻轻的掀开裹在布雷克身上的衬衫,从那个刀伤的旁边入手,蹑手蹑脚的将他浸湿的纱布扯了下来。
随后他开口说道:“去,烧一壶干净的水给我。”
“好的,船长。”
船员听到命令后,丝毫不敢怠慢。
劳伦船长在把纱布扯开后,在布雷克的伤口上,重新的撒了一些止血的药散。
随后,劳伦船长在医疗箱里翻出了干净的纱布,仔细的给布雷克包扎了起来。
这时一名船员提着热水走了进来,“船长,给您热水。”
“嗯。”劳伦船长头也没抬,只是回应了一声。
劳伦船长手也没停,拿出一张干净的毛巾浸水打湿,然后开始给布雷克擦拭他的身体。
受伤带来的持续高温,在严重时会夺走人命。
劳伦船长可不想让自己的船上发生这种事情,那会引来海神的愤怒。
他一边检查布雷克的伤口有没有感染,一边轻柔的为他拭去那一身冷汗,嘴里还在念叨着:
“我说,伙计,你可不能死在这里,这里既不是你的家乡,也不是你的归宿。”
“你,你们,不要丢下我……”
接着他听到布雷克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在说梦话,又像在与人交谈,手在空中挥舞着。
“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为了……生存……”
他一字一顿的说着,男人的英语有点蹩脚,并且劳伦船长也不理解其中的含意。
“奇怪,这人在清醒的时候,就像个冷酷的战士,现在做梦的时候,却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听到这里,劳伦船长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和他见过的船员都不一样。
对,说不定这家伙真的就是个战士。

只是侥幸没有战死沙场,活着逃脱的那个,而现在梦魇追上了他。
劳伦船长在仔细的检查完布雷克全身的刀伤后,又仔细的擦拭了一遍他身上的汗水。
那些汗水混合着他的刀伤旁边的淤血,把盆子里的热水染得殷红。
顿时一股鲜血混合着汗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他不由收缩了一下鼻孔,皱紧了眉头。
“快,给我换一盆干净的水来。”
劳伦船长冲一直站在身边的船员说道。
“哦,好的船长。”船员应声答道。
很快船员端着一盆干净的热水走了进来,
“船长,这家伙……布雷克,他还好吗?”
劳伦船长皱紧了眉头:
“嗯,现在很难说,他如果福大命大,应该能挺过今晚。”
“啊,愿耶稣保佑!”
劳伦船长在给布雷克喂下了一粒退烧药后,支撑着站了起来,一转身感到一阵眩晕。
这船舱是不是太逼仄了?
看来下次加固舰船的时候,要好好改造一下船舱,至少要再宽敞一点。
“不然就像这样,完全透不过气,这滋味可不好受。”
劳伦船长心想,伸手拉开了衬衣的几颗扣子,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都面对了什么。
劳伦船长转头看了看满脸担忧的船员,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温和的说道:
“没事,这几个月他都挺过来了,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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