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地,袁老将军一回来,就分身乏术,跟袁鹏之前一样,到处都在宴请。
那金羽雕就长时间由他人照顾,但府里的人似乎都不怎么会跟雕相处,时不时就把它惹怒了,啄伤了好几个人。
袁鹏几次想一刀给这鸟砍了,偏父亲护着。
魏玄说:“小将军,不如交给我试试。”
“你会养鸟?”
“小时候眼睛不好,不能出去,只能养鸟玩,所以有点经验。”
袁鹏觉得好笑,但还是将金羽雕交给魏玄,父亲跟他交代的话全然忘记了。
金羽雕一见到魏玄,扑着翅膀就乱叫乱抓,好像很不服气似的。
魏玄一点也不怕它的利爪,一把揪住脖子,掏出链条给锁了脚。
金羽雕奋力挣扎,扑腾的羽毛都掉了几根,其他人看不下去,要去阻拦:“那是老将军心爱的雕,你别给折腾坏了。”
袁鹏却拦住了,“无妨,让他试试。”
魏玄将雕锁在院子里,直接给饿了一天。
此时老将军还在宫中宴会上,看着已经成为皇子的谢征,眼中闪着光芒。
“皇上,殿下真是一表人才,如今也是十九岁的年纪了,当初老臣这个年纪的时候,孩子都出生了。”袁老将军说。
谢征垂了眸,他不愿提到这事,因为这时候他还不能自己做主。
但他渐渐意识到,或许他必须迈过这一步,才能强大起来。
皇上点头,“是这个理,朕也着急,想早点抱孙子呢。说起来,你那个外孙女也不小了吧?”
袁老将军眉开眼笑,“隐儿今年十四,过两年就及笄了。”
他想着皇上迟迟没有给殿下和隐儿赐婚,应该是想等到隐儿及笄,便又加了一句:
“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筹备两年就能嫁人了。”
皇上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说话。
袁霜在底下一字不漏地听了父亲和皇上的对话,宴会结束,她问她爹:“爹,皇上一直不赐婚,不会是有其他的考量吧?”
袁老将军嘴一撇:“其他的考量?他还有什么考量?除了咱家的隐儿,他谢征还能考虑谁?”
袁霜放了心,挽了她爹的胳膊,“爹,谢谢你这么疼隐儿。”
袁老将军心里美美的,女儿陪在身边就是好啊。等他回到家里,开心的都忘记了自己的爱雕,金羽雕孤零零在院子里待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就这样,金羽雕被饿了三天三夜。
魏玄将大乌鸦带来,在金羽雕面前喂大乌鸦肉。
“转个圈。”魏玄吩咐。
大乌鸦很听话地在地上转圈,得到了一块新鲜的肉,吃的美滋滋。
“转两个圈。”
大乌鸦又转了两个圈,得到了两块肉。
魏玄就这样,在金羽雕面前喂大乌鸦喂了两天。
这下金羽雕饿得实在受不了了,乖乖臣服,得到了魏玄手中它日思夜想的肉。
魏玄叹气,这跟着中原人回来的雕,都没有北蛮那边的有气性了,区区五天时间,就屈服了。
“乖,记住谁才是你的主人。”魏玄抚摸着金羽雕的脖颈,对方乖乖的,一点也不反抗。
这金羽雕每天吃饱就到处飞着玩,没事就找大乌鸦打架,给大乌鸦都快啄秃了。
大乌鸦欲哭无泪,白天都不敢飞出去了,只能躲在屋里,只有夜晚的时候,才敢飞到院子里伸展下翅膀。
过了半月,金羽雕忽然消失了。
魏玄知道,金羽雕应该是送信去了。
这里到北蛮路途遥远,且要飞到北蛮,也只有金羽雕能够做到。
他估算着时间,在金羽雕返回的时候,拿出秘制的肉。
这肉人闻起来没什么特殊的,但对于鸟类来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金羽雕远途飞来,饥肠辘辘,鼻尖嗅到空气中传来的一丝香气,不由自主就变了方向。
魏玄放了几片肉在竹笼子里,引得金羽雕用嘴巴啄、用爪子抓,费力地吃肉,他则趁机看纸条。
那纸条上是一片空白,但魏玄嗅到它上面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魏玄拿出从前小舅舅给他的北蛮秘制药水,一瓶红色,一瓶蓝色。
红色的用来写字,写完字迹很快就会消失;用蓝色的涂上去,字迹就会显现出来。
他沾了点蓝色药水涂上去,纸条上渐渐显出一行奇怪的文字。
是北蛮的文字,他认得。
但具体什么意思,他还不懂。
他快速抄录下来,然后将纸条恢复原状,放回金羽雕身上,让它飞回袁府。
他需要寻到懂北蛮文字的人帮他,在忐忑中等了一夜,第二日他刚一开门,愣在了原地。
金羽雕竟然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歪着头看他,似乎在说:
“马上要飞长途了,先来你这吃块肉。”
魏玄很大方地给它几块肉,然后不客气地看了它身上运送的纸条。
看完之后,魏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拍了拍金羽雕的背,“干得好,以后这里肉管饱。”
金羽雕嘎嘎地叫,扑了扑翅膀,很高兴的样子。
角落里躲着的大乌鸦,神情凄惨——
它失宠了,被大傻雕夺走了主人的宠爱。
魏玄将抄录下来的北蛮文字,一个一个分别询问不同的人,然后自己组合还原字意。
“铁器不足,要加量。”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金羽雕卧底工作十分“出色”,每次出门必到他这里来。
如此月余,金羽雕不知不觉间已经给魏玄送了不少消息,袁老将军也丝毫未察觉。
透过这些琐碎的信息,魏玄渐渐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真正通敌的不是他的大舅舅虞扶,而是袁高义这个奸贼。
得知真相的魏玄,浑身发抖,想要立即将这些证据呈送到皇上面前。
但是还不行,他隐忍这么久,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全盘皆输。
“表哥……”陆萋忽然过来,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壶茶,想进来又不敢的样子。
“什么事?”
“我,我来给你送清热的荷叶茶,是我亲手煮的。”陆萋垂着脸,整个人显得很萎靡。
魏玄发觉,自己似乎对这个表妹疏于照顾了。
以前娇蛮、看什么不爽直接说出来的陆萋,似乎不见了,变得小心翼翼、担惊受怕。
“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魏玄直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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