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儒拉了叶燃到沙发上坐下，从医药箱里拿出云南白药给她喷了喷，又用碘酒清理她手腕被划伤的伤口。“要不还是去医院吧，得打个狂犬疫苗我才能放心。”
叶燃想笑可又怕牵动伤口更疼，只能憋着暗戳戳的乐。
宋亦儒看着她这似笑非笑的样子一时多有感慨，处理伤口时下手重了些，对方的偷着乐变成了龇牙咧嘴的疼。“好了好了，可以了，可以了。”叶燃把手抽出去，低声咕哝着，“再擦下去轻伤要变重伤了。”
声音再低宋亦儒到底还是听见了，白了她一眼。“叶燃，我们谈一谈吧。”
“好，师兄，我们谈一谈。”
“儒禾吞并言氏，我认为对言家两姊妹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打击，这一次的重组计划中你又要一次性裁掉那么多人，会不会有些狠？你要知道，根据合同我们需要支付一笔庞大的员工赔偿。”
“师兄，你看过报告，言氏之所以走到今天，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内部冗员太多，而且多是高薪厚职的管理层。他们拿着基层近10倍的工资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工作能力，这些人对未来的儒禾来说是巨大的负担。我认为长痛不如短痛，我们在接手初期将这些人员裁掉，再进行内部选拔，这样一来有利于我们的接管，二来也可以增加员工的积极性。我看过人事部的报告，言氏名声在外，这些年内部还是有不少有能力的年轻人的，只是位置都被老一辈和关系户霸占着，苦于没有机会而已。”
宋亦儒闭着眼在脑海里回忆那一份裁员名单，里面姓言的人数众多，如果说叶燃没有私心他是不信的，可是她如今说的也确实在理。言氏内部皇亲国戚众多，他们享受高俸却毫无贡献，确实是应该首当其冲被裁去的人。
“这个方案我认可，但对于名单中的人我要和人事部再核对一次，下次的董事会上我再交上去。”
“好。”叶燃点点头，即便再恨言家，她也不是轻易坏人生计的人。那份裁员名单虽然看起来是以言家人为主，但每一个都是她和人事部仔细讨论后的结果，她自认还是公正的。
“裁员后呢？你还准备做什么？你说要言昭跪在你面前道歉，可如今看来却是你频频挨她的打，你是怎么计划的？”
叶燃的睫毛微微扇动，她低下头收拾着医药箱，微抿双唇不发一言。
“你说了我才能有所准备，你知道吗，你爸失踪了。经过金灿的事情，我多少有些担心言家会对他不利，不过看着言昭还敢在你面前颐指气使，估计是我多心了。”宋亦儒一面说话，一面仔细看着叶燃的反应，眼见对方不为所动，他神色一愣，眉头紧蹙，思虑片刻后摇了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果然，你的计划是他……叶予，在墨尔本吧？”
听到这最后一句，叶燃一直装忙的手突然停下，她抬起头蹙着还有些肿的眼睛望着宋亦儒。二人对视片刻，她明知对方是在套话，却还是败下阵来，只能缓缓说道：“他不在墨尔本。我不放心他和母亲在一起，哪怕只是在同一个城市我都不愿意，所以让他去了布里斯班。”
宋亦儒点了点头，“所以言昭才会那样恨你，才会三番四次的挑衅。他们多半也猜到了是你把叶予藏了起来，所以她今天才会来找你。”言昭在叶家的婚姻关系中是胜利者，她是叶予如今的合法妻子，她本没有理由这样自降身份如同泼妇般的追上门来欺辱叶燃，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除非她有必须从叶燃这里才能获得的答案，不能智取只能力搏。这些他都还能想通，只有一点，叶予抛妻弃女多年，怎么突然转性想起来帮叶燃报仇了？
“叶……叔叔，他……？”宋亦儒摸不清他们父女如今的关系，话不能说轻也不好说重，只能说一半，让她来解释。
“你不用顾忌，我和叶予依然没有什么缓和，只是这事有点儿复杂，说起来很麻烦。”
“那你就慢慢说。”
叶燃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叶莫病了。”
“叶莫……叶予和言昭的那个小儿子？”
“是。”